随着月亮爬上天空,冷气在大地上弥漫开来。一辆由马拉着的板车在铺满月光的大路上缓慢的前进。
坐在板车上的三人都裹着厚厚的皮袄,万幸祝虹年预想到了会很冷,提前带了几件厚袄。
“王爷,为什么我们非要晚上出发?”胡泽有些不解,于是问道。
“你看,这你就不懂了吧,本王告诉你,这么做是为了让他们摸不清本王的行踪。”
胡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想:不愧是王爷,果然高瞻远瞩。
周野已经不想对自家王爷说话了,实在是太冷了。
拿着缰绳和长鞭的手好似要冻僵了一般,只得两手不断搓擦,好让暖和一些。
“王爷,学生没记错的话,前方几里路远有一个村庄,可以歇歇脚。”
祝虹年听后很惊喜,那感情好啊,他也冷的受不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周野,快些赶车,去前面的村庄歇脚。”
“是,王爷。”
高高扬起手中马鞭,抽在马身上,马吃痛,速度又快了几分。
速度一快,就有冷风刮在脸上。祝虹年心中暗想:以后绝对不夜晚出行,真冻死本王了!
过了半时辰左右,三人终于抵达了胡泽口中的那处村庄。
胡泽走下车,转过身扶祝虹年下车。思虑了一会儿道:
“王爷,您打算低调去调查,那在外就不能继续称呼您为王爷了,免得被人认出来。”
祝虹年拍了拍袄上的白霜:“嗯,确实,你说的有理。”
“那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咱仨怎么改啊。”
三人步行向村内走去,村内一片漆黑,冬天没有农活,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大家都早早地猫起来,躲避严寒。
当然,某些不太聪明的人除外。
“学生和周大哥都是小人物,没人会在意我们两个,只有王爷您需要换一个称谓。”
“嗯,也对,那你说叫什么?”
“这……学生岂敢妄言。”
祝虹年思考了一下:
“我现在叫朱宏,你俩就管我叫少爷,记住了没有?”
“明白了少爷。”二人异口同声。
祝虹年领着二人走到一个看起来富有一些的院子,让周野去敲响院门。
院门被打开,一个面相忠厚老实的男人疲惫的打开院门,眼神中满是戒备。
“这位大哥,我们是从黔州来的,要去京城投奔亲戚,但错估了路途,天黑前没能赶到城里,只好在贵村借住一晚,不知大哥能否行个方便?”
胡泽怕周野吓到主人家,门开的时候便主动迎了上去,向男人讲明情况,想求个住处,并答应给男人酬劳。
祝虹年有些惊讶,他本以为胡泽是个读死书的书呆子,没想到还有两下子嘛。
那男人看了二人身后明显有些不太聪明的祝虹年,又看见马车上拉的货,心中判断:
应该不是假话,应该是家道中落的地主家傻儿子领着下人去京城投奔亲戚。
于是便打开门,侧身让三人进了院子,马车也由周野牵进了院子。
男人从几人领到一处干净的偏房:“几个可以先住这儿。这是我大儿子的房间,他这两天去隔壁村找媒婆说媳妇儿,房间就空出来了。”
又抱了两床被子过来,扔到炕上,指了指外面的柴堆:“你们自己烧炕吧。”
然后就回了房里,全然不管三人。反正这屋子里也没什么东西可偷。
祝虹年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炕上,周野去抱柴,准备烧炕,胡泽开始铺被褥。
祝虹年看了一眼忙活着的胡泽,开口道:“我还以为你是个读死书的书呆子呢,没想到还挺会说话办事。”
胡泽嘿嘿一笑:“少爷,读书是读书,做人是做人。家父时常教导我做人要圆滑,懂谦卑,知退让。”
祝虹年点头表示赞同:确实是胡大人能教出来的,他自己就谦虚退让了一辈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