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喝下杯中的酒：“在火熄灭之前，是的。”

“那么您是为了灭火而叫我来的。”

“邀请。”老人眯起眼。

“……您说的对，邀请。那么我该如何为您效劳呢？”

“我很高兴你能帮这个忙。”

“卡菈莉娅有她的事情要做。虽然我无法像她一样正确，但是我会尽我所能。如果我所作所为能够让她少一些敌人多一些朋友，那我乐意去做。”

老人点点头：“你是在森林附近长大的，你的父亲有教过你为甚什么一但森林起火了就很难扑灭吗？”

“明面上的火很好扑灭，但是躲在枯叶下的火星却很难找到，如果放着不管它们就会变成另一场火。”

“正是如此，我能熄灭现在的火，但是我无法熄灭约旦的火星。我们在森林里埋下一株鸢尾花的种子，现在它却成为燃烧的火种。”

“而我需要保证不让这朵花起火的花瓣随风飘到别处。”

老人欣慰地点点头：“异端审判庭会宣布你的妹妹失踪了，而寇迪尔会说她知道卡菈莉娅的消息，而你要继续扮演一个听话的孩子。”

“我不会扮演一个听话的孩子。”多萝西说，“谁都知道这个听话的孩子有一肚子坏水，我会背叛修女院第一次，毫无疑问可以有第二次，但是我会让院长觉得我还在她手中跳舞。我是叛逆，但是需要听话的坏孩子。”

多萝西看向老人：“我能向您索取一个承诺吗？”

“我的承诺对你没有用，小猫。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无力的老人，就算没有起火，我也活不了几年。”

老人闭着眼摇摇头：“我只是不被时代所需要的观星者，如果没有这场火，我早就可以仰望着天空闭上眼了。”

“观星者？”

“你也可以用教廷的说法，他们称我为，方尖塔。在古高等哈文联邦时代，那是人类为了观察神国而修建的高塔，观星者们就在高塔上研究天空，试图找到神明即将回来的证据。但是几千年过去了，观星者始终没看到想要的东西，逐渐就被当成骗子赶出了方尖塔。”

“您也是骗子吗？”

老人靠近了一些，他的嘴角带着狡猾：“当然，而且我是最厉害的那个，所以我现在仍然能坐在高塔上。你会需要一个骗子的承诺吗？”

“不，先生。我不想怀有虚假的期待。”

“没错。你想知道我在星空中看到了什么吗？”

“不用了先生。星空离我太过遥远，而我只要做好眼前的事就可以了。我会帮您掐灭火种，不止是为您，也为了我们，为了克里斯汀。”

“你的眼睛可是在说你还有渴望的事没和我说。”

“是的先生。我希望您能降下一场大雨，尽管这无法熄灭火种，但至少可以让我暂时靠近那株鸢尾花。我知道卡菈莉娅有自己的事要去做，而约旦不是她的舞台，但我希望再见她一面……我想和妹妹好好的告别。”

“当然，你有这个权利。我可以带来一场雨，但是能不能见到她并不是我能决定的。即便最后可能是一场空，即便这可能也是虚假的期待，你仍然想要这么做吗？”

多萝西看着老人的眼睛。

既无阴霾，也无恐惧。平静，多萝西是内陆的索瓦里湖最安宁的湖水，据说索瓦里湖的湖水没有波澜，人躺进去就会漂浮在水面上，就仿佛置身天地之外。

“我确定。”

“好吧。为了我和小猫的约定，洛卡斯，让这场火停一停吧。”老人拍了拍手。

多萝西听说过这个名字，不，即使她没有看过这么多骑士小说她也应该知道这个名字。高等哈文的骑士们称他为不动扉页，教廷称他为方尖塔之柱。

而寻常的平民通常称他为，方尖塔骑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