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宫墙中,自那之后,小小小人儿的母亲,每次都会带她来宫里玩。
牙牙学语的时候,他听到了蹒跚走路的时候,他看到了。
那日,皇宫后花园的锦春亭中。
自己的母妃退下了手中的镯子:“这镯子刚好一对,镶嵌的是来自东阳的向阳红玉,刚好送给顾府的两姐妹,莫要嫌弃。”
母妃说着就拉住了顾将军的夫人。
顾将军的夫人,像极了柳间自在恰恰啼的娇莺,没有一丝寻常官家夫人的矫揉造作,很是爽朗的收下了。
云芽,竟然真的是你,以为你和你的父亲都死在了边关,竟然都还活着,可是你我之间仇深似海,如何跨得过去。
久远的记忆中,那些画面又一次一一展现。
“父皇,你为何要让顾将军去北境!你明明知道那是北朝的离间之计!”
“辰儿,父皇会为你再选一个好妻子。”
“不,除了顾云芽我谁也不要!”
“你父皇自己这几年表演的弟友恭亲,够了顾玄武的声望已然超过了父皇,父皇最近几年在这皇位上,日日寝食难安。”
“皇弟,莫要拂逆父皇。”一旁的大哥劝道。
“边关急报…顾将军顾玄武死于叛军之手,尸骨无存!”
终于,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父皇滑落在自己的王座中。
原来年幼的自己看到的都只是假象。
自己发了疯的拉住来人问道:“那顾府的两个小姐呢?”
父皇应当没有为难还在国都的顾将军的家眷吧。
“这……回禀小王爷,顾夫人带着两个小姐杀出重围后,下落不明。是臣失职,未能斩草除根。”
还好,只是下落不明,还好,还活着,没事,他有一生的时间可以找她。
南朝的西域、南疆、北境和东阳,都没有你的身影,那么只有北朝,原来,你在澜河城,是啊,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想到来澜河城找呢。
南朝的北境和北朝的澜河城就隔了那么一条宽厚的澜河,一河之隔,一河之隔。
“为何你要
要去北朝当质子?”
锦春亭中,母妃气的摔碎了杯子。
自己要去报仇,若不是南国的弱小,父皇的一心退让,如何会轻易中了北朝的离间计,十年后他要给父皇一个强大的南朝。
“你,你为何要将皇位让给你哥哥,为何,你就不明白母亲的心!”
因为那个皇位太过冰冷,坐上去之后,断情绝爱,他,阮逸辰不需要!也不稀罕!
母妃在锦春亭中凄烈的嘶喊着,自己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园子中。
“我们跟着的这个王爷怎么回事?”
“为何老让我们找女子?一个两个三个无数个,还一会儿说要找会医术的女子,口味真是杂,到处游山玩水不务正业。”
“是啊,八年了,竟找些什么劳什子美女了!”
无妨,你们都不会真正懂我,世人误我,无妨。
“小芽,南朝的画舫比北朝的画舫高大南朝的女子比北朝的女子自由,可以女扮男装各处玩耍南朝的子弟比北朝的子弟更鲜衣怒马南朝的亭台楼阁比北朝的亭台楼阁还要雕栏玉砌,小芽,你可曾愿意回南朝?”
等下,没有人这么夸自己吧,夸自己也就算了,连带着贬低别人就不好了!
还有,怎么一个个都问她要不要去哪里!
一个叫她去郢城,好吧,她来了一个叫她回南朝,不行,她只想回家,谢谢!
孙芽终于将粘牙的糯米红枣咽了下去,翻了个白眼给阮逸辰:“不去!”
太不容易了,更不容易的是眼前的阮逸辰,听到回答后突然沉默的可怕啊,那眼神风云突变似的暗黑。
不对,从他穿的正常,行为举止都正常的时候,就已经不能用诡异两个词来形容了。
突然,啪的一声,一个箭翎没入眼前的桌子。
什么鬼,坐船坐的好好的,喝酒喝的好好的,吃菜吃的好好的,突然翻了船,遇到了土匪么?!
就知道阮逸辰正常的时候,才是最要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