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媚懒懒的从床榻上起来,由于闲散的躺在床上时间已久,筋骨都有些松软,因此衣服有些凌乱,起身的时候滑下半边衣服,露出半边雪肩,头发蓬松眼神迷离。
李睿看着眼前的窦忆怜,鼻子哼了一声,略显鄙夷,觉得现在窦忆怜的这幅样子跟那些不知羞耻的青家女子相似。
以为窦忆怜是听说要休了她,害怕了想要在他怀里找可怜,毕竟自古女子都是害怕夫家休妻,被休女子的命运大部分是凄惨的,娘家不容,再嫁又难,谁不是最后孤寡一生,因此他觉得他的这个休妻手段是高明的,唯独不知自己的妻子早已变成了另外一人。
羌媚懒懒的开了口:“哦,相公是对我哪里不满意呢?”
李睿横着眼睛并不作答,只是将手中刚写好的休书亮了亮,吹了下笔墨,毕竟刚写,字迹也还没有妥当干燥,仍旧晕染在纸上。
“我是对你横眉竖眼了么?还是不够体贴温柔?还是没有顺应你的心意叫爹爹答应你学堂请先生的事情?还是过年没有请你这个大忙人回来过年?”
李睿听出了羌媚口中的讽刺,正要回答,却被羌媚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肩膀。
羌媚整张脸都靠近李睿,眼珠子一片漆黑,李睿被眼前的妻子吓出了一声冷汗,她的样子怎会如此诡异。
羌媚凑近李睿冷笑道:“我看是你本就心中没我,就连你约孙兰不成的气都要算在我的身上,我真是可怜啊。”
李睿一惊,窦忆怜怎会知道他偷偷约孙兰的事情,难道有人跟她说了,可是纸条他是叫了自己人送去的育苗园,那人断不会说。
而羌媚笑的更加邪魅了,读取意识不过是她身为异形的一项特殊功能,身为窦忆怜的她可没有李睿想的如此不堪,窦忆怜是不知道的。
不过随着羌媚讲出的话,两人的意识本就是一体,那么如今的窦忆怜也是知道李睿在婚内还是想着孙兰,并没有像他当初保证的那样的与孙兰一刀两断。
记得当初在西郊的破房子中,自己躲在破旧的橱柜中,看着当时两人的你侬我侬,虽然不知何故晕倒,醒来的时候自己当初就有那么一刻想着让爹爹给她退婚,是李睿自己鼻涕眼泪的哭求,说是他自己一时时鬼迷心窍,想要窦忆怜给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最后她给了他,两人成婚至今,原以为不过是李睿对她冷谈了些,时间久了她的似水柔情总会感化他的铁石心肠,没想到,没想到,婚后他竟然还想与孙兰藕断丝连,果然是当初的自己太过天真,太过幼稚!
羌媚问出了窦忆怜心中最后的疑问:“相公,阿怜只想问你一句,你可曾有那么一刻真心爱过我?”
李睿因着眼前窦忆怜可怕的样子害怕的只想遁地而走,但是没想到看起来瘦弱的窦忆怜,如今力气那么大,他的肩膀很疼,而且他逃脱不了窦忆怜的禁锢,先稳住她再说,因此答道:“娘子,为夫自然是爱过你的……”
哦,是么,现在的窦忆怜因着羌媚的能力也读出了李睿的口是心非,刹那间她便心如死灰,竟是一刻也未曾爱过:“既然未曾爱过,又为何娶我害我!我本可以有一段美满的生活,是你是你!把我拖入泥泞中!”
羌媚一手抓着李睿,一手伸向了李睿的胸前。
李睿突然感觉到一股森森冷气:“阿怜,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羌媚笑的更加邪魅:“不做什么,只不过是想摸摸相公的心是热的还是冰的,怎么这么久都没化开呢。”
“自然是热的。”李睿害怕极了。
“还真是热的,既然是热的,那这心是红的还是黑的?”说完,羌媚将手慢慢的刺进李睿的胸膛,有胸骨碎裂的声音:“我看看,为何对我薄情至极。”
李睿感受到了刻骨的痛意,不可置信的看着羌媚从自己的胸腔拉出了一整颗心脏,拉出心脏的时候李睿还是有意识残存。
不,她不是窦忆怜!此刻他才察觉到异样,可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那女子将细巧的舌头舔了下自己的心脏,随后一口一口咬了下去。
“原来还是红的也是热的。”羌媚握着手中还在搏动着的心脏说道,复又舔了一口,轻轻咬了一下,味道还是可以的。
随后瞧着刚刚赶到,吓得倚在门口不能动弹的湘儿说道:“湘儿,你也摸摸看看,有趣的紧呢,也很好吃。”
可怜的婢女湘儿看着自己小姐的样子,看着捧到自己眼前鲜血血淋淋的心脏,吓得啊的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这下你可满意了吧。以后他的心脏化作了你心脏的一部分,永远一起跳动,再不会背叛。”羌媚问着意识深处的窦忆怜,黑暗深处的窦忆怜红着眼睛看着她,已然入魔。
羌媚随后笑道:“好,我再满足你最后的愿望也可以,没想到人类执念的力量如此强大,而你们竟然喜欢将这种执念用在如此无聊的争执中。”
而此刻,育苗园的学堂中,孙芽和赵牛等小朋友一起乖乖的坐在座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