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莫小夜解释，她也早已看穿了轮回道的这点小把戏。只不过，来自妖王大人的关心，她还蛮受用的啦！

“对。”莫小夜很干脆地回答道，又提醒了一句，“准备——”

“咚！”

德依曼被准确地避开巨大的黑石，扔进了轮回道中。

剩下那扇动着骨翼的红发少女，望着血池样的轮回道，一脸怅然。

她第一眼看到的那个，根本不是这个迷糊的德依曼。为什么，妖王就必须爱上她第一眼见到的人？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自己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德依曼。

许久，她终于转身离去。

德依曼在轮回道中快速下坠着。

想不到这里真的跟莫小夜说的一样，随时都可以借助周围的力量来稳住身形呢！德依曼的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只见轮回道内壁上，密集地盘旋着一条条走廊，无数神态各异的灵魂，就在上面踯躅前行。

“还真是蛮脆弱的呢！”德依曼的目光在那些灵魂上稍稍停留片刻，她有点好奇，哪个灵魂胆敢来附她的身。

想到莫小夜细心的嘱咐，德依曼终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自己就乖乖地听一回话吧！

只是……德依曼的眉头皱了皱，在她的感知中，自己距离轮回道底部越来越近了，可为什么，那里会弥漫着一丝丝悲伤的味道呢？

等到她真正站在了轮回道之底，这才看到，原来，在这轮回道的底部，竟然躺着个巨大的水泡。一个浑身海蓝色的半透明灵魂体，正拥抱着双臂，合着眼眸，静静地立在其中。

德依曼注意到那个灵魂的眼角，不断有泪在跑出来。

它怎么哭了？德依曼心生疑惑：灵魂体也会有眼泪的吗？

与此同时，泪海深处，一段尘封的古老记忆，在水泌的娓娓道来之下，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关于远古时期，火族帝王火尽和水族帝王艾忧的故事。

原本，水火二族的帝王联姻，是两厢情愿的美事。哪里想到，这一切会毁在那素来与艾忧最为亲近的女仆手中。

无人知晓那女仆出于何种目的，但是，经历了那一场战争的水族人都记得，他们曾短暂地背叛了那一心呵护着自己的水族之王，只因为那一介女仆的挑唆。

当时，与艾忧对立的，还有一众火族兵将。

“我等无意与殿下开战，只求殿下能将我族帝王的尸首还来，我等即刻退兵！”

“我没有杀他……”

孤立无援，叛众亲离的一代水族帝王，苦苦地为自己辩白着，奈何无人肯信她一回——水火二族所有的人都以为，是她，在这大婚之日，亲手杀死了自己尚未过门的夫婿。

还穿着一身火红嫁衣的水王艾忧，此时显得分外孤独可笑。

“你还是把火尽叫出来吧！我等勉为其难，便还愿意叫你一声殿下！”

说这话的是一名水族的大臣，往日深得艾忧重用，曾多次得她提拔点拨。

她听着煞白了一张动人的脸，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我怎么会动手杀他……？”火尽可是她唯一深爱的恋人，况且，她本身是水族中拥有帝王血脉的殇之人鱼，此种鱼类最是深情，又如何肯对深爱之人痛下杀手？

“后来，水王殿下以命相抵，这才平息了火族人的怒气。”水泌说，“殿下因为是殇之人鱼，死后会化作含有生前全副力量的泡沫，这才解了那女仆施在水族人身上的傀儡之术。”

原来，一切都是那女仆谋划好的，之位逼艾忧自尽。

追悔莫及的水族，此时才发现，那女仆不知练了什么诡异的术法，他们竟半点都奈何不了她。所幸，艾忧死后所化的泡沫蕴含着无比强横的能量，在艾忧的庇护下，那女仆竟也奈何不了一干水族。

这时，火尽出现了，不由分说便与那女仆恶战一场，赤红的火焰席卷了大半个泪海，所有水族只能躲在水下，瑟瑟发抖地仰头观望这一切。

“那一战，火尽不敌那女仆，便引爆了自己。那日，赤红的火焰蒸发了泪海三分之一的水，连同环绕着海岸的沙滩，也一并被灼烧成了赤红色。”

没有人知道火尽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引爆了自己的火尽，拼尽全力将那女仆镇压在了海洋最深处。而他那爆裂开来的躯壳，在泪海中化作了几十块大小不一的红石，上面刻有繁复的幽蓝色咒文。

“我们并不知道那些石头有什么用，只看见它们日日夜夜不断凝聚着一种晶石，并散发着一种特殊的味道。”

“所以，你们便拿这晶石来当做茶品饮用咯？”莩尔特恩看了水泌一眼。

“是的，这便是那深海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