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暴雨。
乔楹局促地站在书店门口,怀抱着一个画框,一对柳叶状的细眉时不时蹙起片刻,望着地面不断泛起地水花显然有些烦躁。
这雨下得突然,她没有随身带伞的习惯,只能被困在这干等。
一道灰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身边,有些挡了视线:“学姐,你也来西门这边买书?”
乔楹闻声侧目,只觉得眼前的面孔眼熟,但又记不起名字,大抵是哪个在学校里打过照面的小学弟。
她向来有些脸盲。
“我来裱画。”
乔楹是艺术专业,在南城大学读的服装设计,辅修了油画,她今天来就是顺道取之前放到店里装裱的一幅画。
“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我这有伞,要不……”
小学弟轻笑了一下,语调莫名有些生涩,只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乔楹打断:“麻烦你了,但我在等车,估计一会儿就到。”
她模样天生得漂亮,一张精致白皙的脸上此刻挂了笑意,就算只是礼貌示意的微笑,也叫对情感经历生涩的小学弟看了莫名心悸。
他不由得想起社团里其他同学对乔楹的评价——多亏了乔大美女,那帮新生冲着漂亮学姐来,我们部门每年招新报名表都不够发的。
小学弟哦了一声,顺势接话:“学姐是约了人吗?”
乔楹到现在还没在脑海里想起人名字,觉得有些尴尬,便悄悄避开视线,转而望向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不是,学校这段时间没课,我准备回家一趟。”
她现在大四下学期毕业季,教务处的课程表上过于干净,只要学校里没事要忙,其余时候都乐意回家待着。
宿舍四个人,除去她,剩下一个保研本校,一个准备出国留学,还有一个忙着实习在外面租房子住,不常回来。
至于乔楹,既不读研,也不实习,除了忙着做毕业设计和写毕业论文外,似乎成了寝室里最悠然自得的一个。
理由无他,家中有矿。
乔家做的是服装市场的生意,从爷爷那代起从小店开始打拼,到她这辈,已然是国内知名的服装品牌“容安”了。
乔楹从出生起就没受过苦,面对大四毕业季同龄人为工作前途发愁的困境时,对她而言,也不过是早晚要回自家公司继承家产的事。
只不过她在学校没那么高调,再加上性格好,没什么富二代的架子,除了关系亲近的几位室友外,没人知道乔楹是容安集团的大小姐。
即使平日里各种大牌背包没少背,偶尔开着辆一两百万的小跑车被同学们撞见了,也只当她家是做生意的,有点小钱。
毕竟像他们这种学艺术的,本就烧钱,全世界出国留学的更是大有人在,家境大都不会差到哪儿去。
小学弟还想多聊几句:“学姐是本地人?”
“嗯。”乔楹轻轻点了下头,视线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一般,突然亮了一下:“我车到了,下次有机会再聊……学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