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你怎么了?”祈圆看出此时的紫玉是不舒服的。
“应该是要临盆了!刚才,她听到小青鸟说你脑子恢复了,马上让我扶她出门……祈圆小姐,你都记起来了吗?你现在认得我们了吗?”达北说着,将紫玉搂得更扎实了。
“是的,我遇到了高人,帮我恢复了过往记忆。达北,快进去,外面冷的。这不咸山也没个接生婆,可怎么办?”祈圆听到紫玉要生孩子了,心里又高兴又不知所措。
达北抱着紫玉回了房。祈圆也忙跟了进去,这种时刻已没有什么主仆之分,紫玉和达北在她心里都是家人。自己毕竟是女孩子,希望能帮上忙。
紫玉因为肚子太大,根本躺不下去。她斜靠在垫高的枕头被子上,一手托着肚子,一手紧抓着床沿,额头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发丝被汗水浸湿,一绺一绺,有几丝贴在脸上,那汗水便顺着发丝淌下来。紫玉紧锁眉头,因疼痛轻声呻吟着。
祈圆拿了块干净的帕子帮紫玉擦去汗水,此时她也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达北更是手足无措,一边心疼紫玉,一边着急,跪在床前紧紧握住了紫玉的手,嘴里说着:“别怕,别怕……”声音有些许哽咽,他是真的担心紫玉,紫玉痛苦的样子让他心疼不已。
达北和紫玉都是自修成人,无父无母,在达北心里除了抚养他长大的老猎人,这些年和紫玉相依相惜,早已是至亲至爱。两个无父无母之人有幸共享天伦之乐,成为父母,这是他们无比珍惜的,有了这孩子他们如获至宝,可以说比他们自己的命都重要。
“达北,让小青鸟去肃慎国找个大夫来吧,我们虽有些法术,可生孩子这事我们都没有经验,找个凡人也许有方法。你也别在这里待着,虽然这里没有什么男不入产房的规矩,不过还是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紫玉产后也要进补调养才是,且去烧锅热水备用,再煮好汤羹。”祈圆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些。
达北连声称是,退出去忙活。
看着紫玉痛苦的神情,祈圆握住紫玉的手,一边闲聊一边将些微神力缓缓度给紫玉,让她稍微舒适一些,增加些气力。
“紫玉,你们可想好孩子出生叫什么名字了?”祈圆问道,她希望能缓解紫玉的紧张。
“还……没想好……还不知是男娃……还是女娃……”紫玉断断续续地说道,大口呼吸着:“小姐……不如你给孩子……赐个名……如何?”
祈圆将紫玉散落的发丝捋到耳后,微笑着说道:“起名字这么重要的事还是你们夫妻两个一起商量吧,我只等孩子满月,将你和达北的婚礼补办了,喝喜酒,喝满月酒,热闹一番。”紫玉流下泪来,是感动,是欢喜,也是因为疼痛。
“啊……”紫玉将祈圆的手握住,“更疼了……我快生了!”
“别怕,我已经派小青鸟去请大夫,他飞得快,一会儿便能到!”祈圆安抚着紫玉,希望她不要紧张。
果然,一炷香的工夫,就听得房门被拍响,达北激动地说道:“大夫来了,大夫来了!”祈圆将床幔拉好,立即去开门,站在门外的除了达北还有一个婆子,胖胖的,两个脸蛋冻得红红的,一脸的不可思议,但面相是温良和善的。
婆子身后远远地还站着一人,他望向祈圆的眼中闪着光,眼角眉梢热切而带着笑意,是小奇从归墟回来了。祈圆也顾不上和他说话,忙招呼婆子进了屋,将房门关上。
祈圆配合婆子忙前忙后,一边鼓励安抚紫玉。门外是来回踱步、紧张到一直在搓手的达北,小奇就一直站在那里,背过身等着祈圆出来,青鸟和红鸟立在枝头等待召唤。
祈圆间或从门里探出头来,喊一声:“热水!”,达北便赶忙去提来一大桶热水送进去。每当这时,小奇都会立马回过头注视着祈圆探出的脑袋,眼里的期盼和爱意倾泻而出。
这种忙碌持续到天黑,院子里不知何时已挤满了不咸山特有的小妖小仙:参娃、小狐仙、黄大仙……都是受过达北和紫玉照护的生灵。听说紫玉要生了,都来带了礼物来庆贺。
院子里灯火通明,天空又飘起雪花,一声婴儿啼哭从房内传出,“哇……哇……哇……”响亮而有节奏,又过了片刻,哭声有了变化,此起彼伏,更加洪亮,等在门外的达北明显更加兴奋紧张起来,手舞足蹈。
祈圆推开房门,擦着额头的汗水,兴奋地对达北道:“母子平安,是孪生!达北,你和紫玉好福气,是一对漂亮的孪生兄妹!”祈圆似乎忘了疲惫,开心地咯咯笑着,院子里的小妖小仙听到消息也欢呼起来,大家都为他们二人高兴。
祈圆让达北进屋看孩子,又把婆子送出,施了小法术让她睡去,抹了这段记忆,找了些值钱的物件用婆子的帕子包了,塞在她的腰包里,命小青鸟将她安然送回去。
总算忙完了,她站在门外,终于和小奇对视。小妖小仙们在他们中间来来回回,放下礼物,慢慢散去了。整个院子里就剩下祈圆和小奇二人以及枝头正在打盹的红鸟。
雪花飘落在他们中间的空地上,祈圆看着微笑着的小奇,终于,她奔过去,双手环抱住小奇的腰,头埋在小奇颈窝处,轻柔地说道:“小奇,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