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一边行进的过程中，何驰简单跟其他人说明了目前的情况。

在姚石他们离开太和殿前广场之后，风狸还跟朱致联系过一次，仍然是说要求释放之前提到的那三个囚犯，只不过这次完全没有跟朱致周旋的意思，几句话说完之后直接就切断了所有的联系，然后到现在为止再也没有其他消息。

“那三个犯人，有什么特别吗？”郑殊问道。

姚石几乎都记不起来风狸提到的那三个犯人的名字，只隐约记得其中有个人好像姓李。他当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风狸提出的要求上，现在回想起来其中的确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对于郑殊，何驰总是耐心更充足一些，他回答道：“我让嗣言查过了，大体上没什么特别的，但奇怪的是那三人中至少有一个目前查不到跟荒原野狗有什么关系，另外两个有些关系，也并不如何深入。”

“嗯，可能就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更高。”

“那就得考虑别的可能性了……”郑殊的话没有说完，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何驰和孟星河都没有接话，姚石相比这个人来说可能经验尚浅，但不代表他听不明白弦外之音。明目张胆挟持人质，提的要求却是些无所谓的东西，毫无理由地对人质动手……这些都不是好兆头。

泉台选择留下的时候，想到这些了吗？

姚石目光沉重地想着，那个过分成熟、懂事、好说话的泉台小姐在为别人挺身而出的时候，是想着以自己的身份管委会最终会答应劫匪的要求，从而有恃无恐地逞英雄呢？还是真心想要以身饲虎？

姚石想不明白，但不管泉台是出于什么动机而行事，保护任务目标是姚石这次的工作内容，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而现在看来，这份工作恐怕要不好做了。

“还有个坏消息。”何驰打破了众人的沉默，“这事已经上了夜幕了。”

众人再次沉默，姚石在心里咬着牙骂了句娘。

夜幕，cortina noctis，独立于四都控制之外的非法意识网络，所有你想要的、不想要的、见过的、没见过的都在夜幕。当然这还不是关于夜幕最厉害的地方，夜幕的麻烦之处在于无孔不入，对于任何一个有意愿、而且稍微有点意识网络常识的普通人来说，接入夜幕的网络基本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任何接入过夜幕的个体都有机会成为夜幕的传播点，它就像几百年前的流行感冒一样，不致命，但防不胜防。

关于夜幕，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只有看过一眼黑夜，你的眼睛里才有光。

因为夜幕里的内容有很多也真的无伤大雅，甚至多少有些用，所以难以计数的普通人以高昂的热情不断地接入夜幕，这情况连帝都都管不住，就更不要说其他三大都会了。

今天的事情上了夜幕，不可能是管委会干的，那就只能是风狸了。

刚才的那些坏兆头中又得加上重重的一笔。

“流出去多少？”郑殊是第一个关心具体问题的人。

何驰摇摇头，“不清楚，我过来之前已经交代执法处了，让他们先去处理。”

郑殊看了一眼何驰，“执法处？那个严钧山？”

何驰在郑殊的目光中突然觉得多少有些不自在，他“啧”了一声，继续说道：“是，我知道，那我有什么办法，这么大个执法处总不能什么也不会干吧。”

“……”郑殊没说话。

“啧，嗣言，让技术组派人去跟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