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拿着两个简易麦克风,弓着背,轻轻走入会场。今天会场的人很多,听说布置的工作很重要,单位的人早早的坐满了。他弓着背,走到主席台前将麦克风放置好。
办公室的张主任正摆放着各位领导的牌子,“苏瑞,等下开完会,你记得关好下电。还有,三楼小会议室的多媒体好像没声音了,记得晚点去弄下。”
“好的,张主任。今天就我就搞好。”苏瑞弓着背点点头,他的声音很轻,很谦卑,与他平时在家里当着老婆面打儿子屁股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等会议开完,苏瑞关好电,在三楼弄好电脑走出单位时,外面的路灯已经亮了好一会,望着夜色中点点星火。他轻叹一口气,疲惫的走到车棚前,跨上电动车,然后朝着门卫大爷假笑着点头示意。
路上的风有点凉,秋寒中的夜风透过外套吹的苏瑞心口更凉。
一晃大学毕业13年了,做为独子回到家乡的苏瑞,还只是一个单位的临时工,每个月拿着3000多块的薪水。想到那些微信群里,时不时的大学同学聊天信息,他感觉自己真的很废物。
想起那些曾经玩的很好的同学,大多数都选择留在城市里,现在他们早就拥有了房子,车子,工厂,百万,千万的年薪,全世界都不知道玩遍多少个地方。每次微信聊天时,看着老同学们热络的信息,他总是将手机一关,望着房间里雪白的墙壁发呆。
如果说这些年苏瑞唯一有点成就的话,就是娶了老婆路琪琪,生了儿子苏福,女儿苏曼曼。这是他唯一觉得这些年没白过的一点安慰了。
路琪琪比苏瑞小了4岁,来自一个单亲家庭,和妹妹路小红跟着母亲艰难的过着日子。她和苏瑞是典型的网恋情侣,在白水县江口镇这穷不拉几的地方,两位宅男宅女就这样走到了一起。
家在江口镇东边,房子是苏瑞父母上世纪80年代建的,不大,也不小,一家人住着正好。刚停好电车的,苏瑞就看到跑来看门的儿子苏福,“作业写完没?”他推着电车进了小院子。
“还没呢,刚我在辅导妹妹写,马上我就自个写了。”苏福今天很高兴。“爸,我的蛋糕还等着你来点蜡烛呢,妹妹早闹着要吃蛋糕了。”
苏瑞一愣,自己竟然连儿子10岁生日都忘记了,他歉意的摸着儿子的头,轻语道,“走,点蜡烛,吃蛋糕去!”
一家人簇拥在饭桌前,苏瑞小心的点好蜡烛,看着个头不小的儿子,突然很愧疚,哎,也没给儿子买点什么。
苏曼曼在路琪琪怀里开心的拍着小手,“哥哥,哥哥,快许愿!”
看着满头白发的父亲和母亲拉着孙子苏福开怀的笑着,苏瑞也开心说道,“我关灯去,苏福你快想个愿望。”
走到开关前,苏瑞伸手刚准备去关上灯,瞬间整个屋子的灯都熄灭了。
“哇,好漂亮。”看着闪闪的五彩蜡烛,苏曼曼在路琪琪怀里蹦跳着。
路琪琪看着儿子苏福,笑着说道,“苏福,快许愿!”
胖圆脸的苏福轻闭上双眼,然后马上睁开,开心的和苏曼曼争先恐后的吹着蜡烛。
“苏瑞,把灯打开吧。”路琪琪回头说道。
苏瑞感觉有点愣,“我。。我没关灯,好像是停电了。”
张永光的双手有点抖,四周的聚光灯很亮,感觉有点刺眼,半跪在土坑中的他感觉起身有点困难,毕竟自己58岁了。旁边的戴着口罩的温玉兰连忙凑身扶了他一把,“老师,慢点。”
温玉兰扶着满头银发张永光站了起来,张永光微抖着手将刚刚清理一遍的青铜方盒递了过去,“玉兰,上去你来打开。”
温玉兰有点意外的看着张永光,“老师,现在就打开?”
张永光微微点头,“没事,李宏都准备好了,只是一件祭品,今晚就启封吧,毕竟这个墓,就剩下这件了。队里和所里很多人都想看看,这件埋在最底层的祭品到底是什么。”
温玉兰心里一阵激动,“好的,老师。会不会是去年那本册上记载的物件?”说着,她轻轻接过青铜方盒,又递给了坑外的一名男子。
张永光的银发在聚光灯下显的愈发闪亮,由着温玉兰搀扶着出了土坑,“也许吧。”他和温玉兰随后走入土坑旁一处临时搭建的小屋里。
一位戴着厚厚眼镜片,身形精干的男子和几位队员正围着青铜方盒照相,“老师,摄像都打开了。”说完他又朝着温玉兰笑了笑,“玉兰,看来,老师肯定要你来启封。”
温玉兰有点不好意思,走到桌前,回头看了看张永光,只见他朝她微微点点头。她便将口罩摘下,轻轻放到桌子上,然后半蹲了下去,仔细看着这个青铜方盒。
青铜方盒四周都是各种弯曲似龙的纹路,非常精美,前面有一个半圆形的环扣。
李宏也戴上手套,凑前指了指,“这个环扣应该要点力气。”
温玉兰轻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方盒擦拭一圈,然后接过李宏递过来的一把看上去很细有点像小勺子的东西。她轻轻的撬动了下方盒上的环扣,稍微一用力,直接将这个环扣轻轻抬了起来。她感觉周围很闷,有点喘不上气,手抖动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