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前辈,兮兮是...”回到谷内的萧云,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破老头两耳不闻,先去自己的房间整理被单,干着自己的事儿,丝毫不去理会萧云,让他在那里干着急。
萧云看着破老头的样子,很是无奈。萧云一直陪着破老头吃完晚饭,破老头都没有对萧云说一句话。
萧云再也忍不了了,拉住破老头,心急的说道:“衣前辈,是兮兮发生了什么事吗?您别不说话呀!”
“小兮儿有没有事,我暂时先不管。把你的手伸出来,老夫好好给你把把脉。”破老头撅着嘴巴,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两人来到石亭里,萧云无奈的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破老头认真的给萧云号脉,神情越来越难看。他很气愤的看着萧云,愤怒的说道:“混小子,你不要命了是吧?就你如今这个状态,老头子我又怎么放心告诉你小兮儿的事情。”
萧云嬉皮笑脸的说道:“您老消消气。我没事儿,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兮兮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没事,你小子都快死了,你知不知道?前年回来的时候,老夫看你的身体状态有些不对劲,便给号了一脉,发现你体内的昙花毒并没有彻底清除,隐隐有扩散的迹象,这两年,老夫想尽了办法,也没有头绪为你化解这昙花毒,只能尽量给你配一些药,压制这昙花毒,那时,老头子我便预言,你只有五年可活,今日,老头子我看见你的第一眼,便觉得不对劲。现在一号脉,你小子要是能活过三年,便算是你烧高香了。”破老头很气愤的说道。
萧云自知理亏,只是平淡的回复道:“自从知道我体内还有残余的昙花毒未解,我便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一些观察。去年这个时候,我便发觉,只要我的内力越深,我体内的昙花毒毒性也会越深。但是我没有办法,我身负血海深仇,我一定要回去报仇。”
“那小兮儿呢,你回去报仇,先不说你的仇能不能报?你若死了,你让小兮儿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破老头对着萧云质问道。
萧云不知道,自从知道自己体内还有昙花毒,他便不敢往这个方向去想。他一直在逃避这个现实的问题。
破老头看着久久无言的萧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萧云的肩膀,说道:
“这一次,小兮儿之所以没有回来,是因为她回元都去了,这两年她跟着我悬壶济世,名声愈发响亮,百姓皆称她为圣女。你也知道,女孩子的出嫁年纪一般在十六到十八岁,再过一段时间,小兮儿就二十一,她早已到了出嫁的年龄。若不是因为她是百姓心中的圣女,她早就被世人指指点点了。元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兮儿说,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嫁人。”
萧云听到风兮要嫁人,心中突然一股莫名的酸感,很是难受。
破老头继续说道:“小兮儿本来被指婚给丞相之子李成,可是小兮儿她不愿意,在一番争论之下,最后,小兮儿的夫君由抛绣球招亲决定,小兮儿让我转告你,希望那天,你能去凤凰台,摘下绣球,在万千子民的注视下,迎娶她回家。”
萧云听到风兮要嫁给李成的时候,心都要碎了。听到最后,竟然是以抛绣球招亲的形式,他又松了一口气。
破老头看着萧云,神情复杂的说道:“混小子,若你体内的昙花毒,真是跟你的内力相关,待你夺得绣球之后,老头子我在以相同的方法为你解毒,老头子有信心,只要老头子我还活着,你小子就死不了,到时候你跟小兮儿就老老实实的生活。若是你一心只想着复仇,老头子我劝你别去,别耽误了小兮儿的一生,这样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她都有好处。对了,距离绣球招亲还有十五天,其中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你最好早做打算。”
萧云望着远去的破老头,他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整整一晚,他都没有回去睡觉,就在那里静静的坐着。
此后三天,萧云都是这般状态,他的内心很复杂,他摸着自己的心口,很显然,他的内心告诉自己,他不应该辜负风兮的期盼,而且他也想娶她为妻。
可是,他身负血仇,他又怎能自废武功,他若是自废武功,他这三年的辛劳,岂不是白费?可若是他不自费武功,难道让他心里的那个女孩守活寡吗?
萧云的内心动摇了,他不敢去元都,他退缩了。他拿着风兮送他的桃木剑,在谷内拼命的练着武功,直到自己精疲力尽的昏厥过去。
此后三天,他皆如是,他想用这种方法麻痹自己,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情。
六月七日,距离风兮绣球招亲还有八天,谷里来了一个愤怒的男子,他看着萧云如今这个样子。
他快步上前,先给了萧云三个巴掌,将萧云从昏噩的状态中打醒,他揪着萧云的衣领。愤怒的质问道:“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妹妹还有八天就要嫁人了。”
萧云迷迷糊糊的看清了眼前的来人,萧云疲倦的说道:“风啸兄,你来了,替我告诉风兮,忘了我吧,我对不起她。”
风啸听着萧云的话,将他愤怒从轮椅上砸到地上,怒骂道:
“你个混蛋!你知不知道?我妹妹为了你,有多不容易,才争取到绣球招亲的方式,她的心里全是你,这些天,她心心念念的就是看见你出现在她的眼前,而你呢,你在这谷里等死吗?”
“萧云我告诉你,默叔每天都用海东青将你的信息传递到元都,是我替你拦下了这些信息,没有让兮儿知道,但是你这么多天不来,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怀疑,我从元都出来的时候,她跟我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风啸愤怒的抓着地上的萧云,说道:“她说,若是绣球招亲的那天,迎娶她的人不是你,她便会自缢在秀台上。”
风啸愤怒的将萧云摔到地上,随后转过身去,说道:“你只有一夜的时间考虑,到底要不要跟我离谷,若是你明天不跟我离谷,我便让衣前辈给我忘情散,让兮儿彻彻底底的忘记你。”
风啸离去,谷内看戏的众人也离去,萧云躺在冰凉的地上,蜷缩着身体,痛苦的失声大哭。
一天的时间转瞬而逝,萧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夜的时间,他痛苦的挣扎着。
风啸将手里的忘情散拿到萧云的面前,冷漠的说道:“你的时间不多了,你想明白了吗?若是今日你不去,以后也不要出现在兮儿的面前。”
“我,我...”萧云面色狰狞,痛苦的择决着。
风啸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太阳,最后拍了拍萧云的肩膀,向着谷外而去。
萧云看着远去的风啸,沙哑的声音突然大喊道:“等等,等一下,风啸兄,等一下。”
萧云看着头也不回的风啸,他拼命的在地上攀爬着,用尽全身力气向着风啸的方向爬去,沙哑的声音大喊道:“我去,等、等等我。”
很快,萧云的双手被地上的碎石磨破了皮肤,身上和地上渐渐地沾染了他的血液。他看着消失在他视野里的风啸,伤心的怒吼着,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不停的吹打着地面。
过了一会,一道阴影突然遮住了萧云的视线,萧云抬头望去,满脸欢喜。
风啸冷漠的看着萧云,说道:“你真想好了嘛?你去了元都,就一定要给我摘下绣球。”
萧云的目光变得坚定,认真的回答道:“风啸兄,我想好了,我要去摘绣球,我会去娶她为妻。”
破老头,默叔带着包袱来到萧云面前,破老头笑着说道:“那就走吧。”
默叔很自觉得将萧云背在自己的身后,向着神医谷外走去。在路上,萧云简简单单处理了一下手臂上的伤口。
一行四人,穿过天命口,爬过一线天,走过羊肠小道,在天黑之前,终于是来到浮沉山的脚下。
萧云看着眼前的小院子,三年前,还是风兮带他来的这里。随后一天,一群四人,坐在马车之上,向着元都飞奔而去,一路上,因为公主抛绣球招亲的事,导致路上马匹车俩众多。
六月九日,傍晚时分,众人才来到元都城外,萧云看着眼前的城墙,上面有个大大的南门两字,遥想三年前,萧云和风兮就是从这里出发的,如今,他又从这里重新回到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