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赵威在一家昏暗的小酒馆前停下脚步。这里是阳里县的边缘,酒馆虽然不起眼,却是阳里县泼皮们常来聚集的地方,也是各路人马交换信息的场所。
他推门而入,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伴随着嘈杂的谈笑声和碰杯声。
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点了一壶劣酒。
酒馆内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味和廉价的香料气息,昏黄的灯光下,泼皮们或围坐一桌,或倚墙而立,每个人都在高声谈笑,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与嚣张。
“嘿,你们听说了吗?最近那皇宫里可是闹得不可开交,皇帝老儿的几个儿子明争暗斗,都快刀兵相向了!”一个瘦高个子,身穿破旧长袍的泼皮首开了腔,他的脸上满是得意之色,仿佛自己在宫里有眼线一般。
旁边一个身材矮胖,满脸横肉的泼皮接口道:“听说皇帝老儿也是个窝囊废,整天就知道玩乐,连儿子都不管,朝政大事都交给那些奸臣去处理。”他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好像对朝廷的种种内幕了如指掌。
“哎呀,你们说的都不对!”又一个泼皮插嘴道,他身穿一件花花绿绿的短衫,手里还拿着一根啃了一半的鸡腿。“我听说那皇帝老儿其实是个英明之主,只是被蒙蔽了双眼。总有一天,他会醒悟过来,重振朝纲的!”
他说得慷慨激昂,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即重振朝纲的英雄。
赵威不动声色,倒一碗酒,抿了抿嘴,漫不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几碗酒下肚,几个醉汉口中的鹿角寨三个字便吸引了他的注意。
酒馆的角落,几个泼皮正围坐一桌,桌上摆着几壶廉价的烧酒,他们醉眼朦胧,高声喧哗,却又以为已将声音压低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啧啧,铁头那家伙最近可真是风光,听说跟鹿角寨搭上了线呢,咱们这些人要是能跟着他混,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还不是手到擒来?”一个满脸麻子的泼皮醉眼朦胧地说。
另一个身材瘦小,眼神狡猾的泼皮冷笑一声:“哼,铁头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运气好的混混罢了。”
满脸麻子的泼皮讥笑道:“你这人,尽说些酸话,你可知,铁头他们近日还有大买卖,说不定就飞黄腾达咯。”
坐在对面的一个光头泼皮咂了咂嘴,贪婪地说:“要是咱们也能从中分上一星半点,啧啧,那些楼子里的花魁娘子,也是睡得的。”
赵威一把抓起酒壶,摇摇晃晃地靠了过去,搂着那个光头坐了下来。
“你,谁呀?”光头拨开赵威的手,眯着醉眼不耐烦地问道。
“赵雷啊,咱前几天还一起喝过酒呢。”赵威晃了晃手中的酒壶,装出一副醉态,声音中带着几分亲热。
光头皱着眉头,努力在记忆中搜寻,却怎么也想不起面前这个人来。他摆了摆手,不耐地道:“算了,别提那些,来,喝酒!”
赵威笑着,故作随意地问道:“听说铁头最近混得不错,我敢打赌,你们不知道他最近有什么大动作!”
一个鼻青脸肿的泼皮打断了他们,大声道:“你瞧不起谁呢?谁还不知道,他最近要对亓氏拣香店下手啊。”
赵威眉头一挑,装作惊讶:“亓氏拣香店?那可是清远亓家,他们敢动?”
光头打了个酒嗝,神秘兮兮地说:“铁头啊,他有鹿角寨的人撑腰呢,听说鹿角寨想入股亓氏的香料买卖,特地让铁头下点狠手。铁头还说了,只要这次成了,咱们都能跟着喝汤。”
赵威心中一动,面上却装作兴奋:“那咱们可得好好巴结巴结铁头,说不定还真能分一杯羹。”
光头泼皮嘿嘿一笑,拍了拍赵威的肩膀:“赵雷兄弟,你这想法不错,咱们兄弟几个去找铁头,说不定还能混个好位置。”
赵威暗喜,他正愁找不到铁头的踪迹,这几个醉汉却自己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