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倾城盯着镜中的自己。

看起来，还挺好看。

许倾城心情多少得到些安慰，若生得一副赛无盐的模样，就严重影响心情了。

绿竹脸上带着笑，站在许倾城在身后，为他，不，是为她梳妆，手法灵巧，动作娴熟。

“绿竹啊，其他人呢？”许倾城想了想，从铜镜中看着忙碌的绿竹，问了一个目的性不明显的问题。

“老爷和两位少爷出去了，其他人都有别的事在忙呢。”绿竹还沉浸在大小姐会说话了的喜悦中，脸上漾开的笑都要溢出脸庞来。

老爷和两位少爷……也就是说算上自己，目前已知的这里至少有四名主子。

许倾城开始捋顺人物关系，漫不经心地问，“夫人呢？”

果然，大小姐的脑疾还是没好利索。绿竹眼中的神光似乎黯了。

许倾城敏锐察觉到绿竹的变化，心中暗呼要糟，拳头顿时硬了起来，实在不行一拳撂倒，也顾不的这丫鬟还算水灵了。

却见绿竹指了指脑袋，幽幽地道：“这些年，大小姐你这里不太好，连夫人在你三岁时便弃世的事情都记不住了。”

有脑疾……还真是个好借口？

许倾城硬起的拳头放松了，“我……我还真记不得了呢。”

“不过现在好了，大小姐你现在能说话，想必脑疾也去得差不多了，以后慢慢就好了。”绿竹动作很快，将许倾城黑瀑一般的长发打理齐整，“今日绿竹给大小姐梳个随云髻如何？”

兴许是许倾城脑疾多年，也不会说话的缘故，才造成绿竹喜欢自言自语的毛病，“还好，这些年老爷和两位少爷，对大小姐颇为爱护，那年大小姐差点被拐子拐走，还是大少爷……”

许倾城一言不发。

绿竹说的这些，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往生，对她而言真的就是得到了一副躯壳，至于记忆什么的，根本没有。

见许倾城不说话，绿竹也早就习惯她这副模样，毕竟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了。

“还有一回，那时候咱乌龙帮不甚强大，老爷带着帮里的弟兄与人争地盘，背上被人砍了老长一道口子，鲜血淋漓，都没有忘了给大小姐买一份一立斋的山楂蜜糕……”

乌龙帮？专搞乌龙？

许倾城再次听到这三个字时愣了，这帮派名字怕是有毒吧？

前世做四联双花红棍，变身古代成帮派大小姐？

这特么什么鬼剧情！

“乌龙帮是做什么的？”许倾城不懂就问，反正她现在有脑疾做掩饰，就算说错什么也不怕。

果然，绿竹满脸怜惜，为许倾城别上一只发簪，“乌龙帮是阳里县……”

恰巧此时，院外传来敲门声，有人大声叫着绿竹的名字。

“想是平大夫给大小姐看脑疾来了，我去瞧瞧。”绿竹放下梳子，笑着说，“大小姐真好看。”

不多会，绿竹便回来了。

“真是奇怪了，平大夫今日没来……”

绿竹一面走一面小声嘀咕，脸上带着古怪的笑。

许倾城没理她，指了指仍在床上的衣服，绿竹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