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餐之后大家一起来到了集合的地点，那道铁门依旧紧闭，而他们的教官老灰已经早他们一步在这里等着了。

“集合！稍息！立正！”老灰背着手大声地喊着口令。

“应到12人，实到12人，第二军区24期新兵班集结完毕。”另一位军官点了点人数，用严肃地语气告了别：“祝各位好运，我在这边等着听你们的好消息。”语毕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24期新兵班也整齐地回以了军礼。

除了红叶的，他的不是很标准，手指弯曲，离脑袋也太远了。

接着他便拍了拍老灰的肩膀，转身走进了一条走廊，离开了。

老灰目送着他离开，待彻底看不见他的时候，好似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整个人都垮了下来。站姿不再笔直，神态也变得流里流气，他甚至掏出了一盒烟来，在众人面前抽了一根。

“嗯，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啊。”他没有拿烟的那只手朝自己比了比，“我叫老灰，你们目前的上司，徕州基地的主官，所以你们得叫我教官啊。”那只手又朝着新兵们点了点，“你们每个人都给我听好了，到了那边只有一件事，听见了吗，只要遵守一件事就可以了。”

他用左手比了一个一，“那就是别烦我，少他妈问东问西的，有什么事找文化课的教官。”

“还有啊，训练的时候别找事，让你们干啥就干啥，不然以后上了战场别赖我没教好你们。”

“听懂了吗！”“听懂了！”

“听懂了吗！”“听懂了！”

“好，离我最近的那个，就你，你当班长。”他掐灭了那根烟，随手丢在一旁，“列队跟我走。”

红叶看着他们稀里糊涂就被任命了的队长，是刚才那个喜欢格斗的女孩，记得是叫阿光来着。她先是懵了几秒，然后就让大家排成一排，跟在老灰后头向那道大门走去。

那是一道不大不小的铁门，他们之中最高的那个大汉都需要低着头才能进去，老灰掏出了一张卡片然后塞入了旁边的卡槽里，哔哔两声之后铁门自动打开。

但是铁门之后是根本无法看清的黑暗，哪怕门外几盏大灯照射却没有一点光亮透得进那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根本没法看清路。

“现在开始抓紧前面人的肩膀，别走丢了，后果自负。”老灰说完就示意阿光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其他人也有样学样，跟着他慢慢地走进了那片黑暗之中。

红叶刚一进入便感到阵阵不安，他前面的任重大概也是如此。红叶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混乱的脚步声，自己的心跳声。随着深入，脚下的触感越来越不真实，那感觉不像是行走在地面上，更像是在云层间漫步，随时有可能会掉下去。

黑暗能够勾起人类心中的恐惧，上古时代人类在黑夜中目不能视，随时面临着被杀死的威胁，这股来自基因里的恐惧时刻刺激提醒着红叶。

他要消失了。

五感被剥夺，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麻木机械的保持走路的动作，哪怕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真的走路。就这样过了很久，他昏迷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红叶发现自己终于有了睁眼的感觉，大脑总算能够再次操控浑身的器件。然后就是光亮，暖洋洋的，久违的阳光照射进眼中，让红叶不得不眯着眼，拿手遮盖着。

听觉回归，蝉鸣，风声，树叶被吹动的沙沙声此起彼伏，共襄盛举。

触觉紧跟其后，自己的手不再攥着任重的肩膀，目前正在平躺着，身下则有些什么东西在硌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