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世隔绝的生活,很好,但好不了一会儿。谢清辞无聊的望着天,虽然心情已经得到了平静,但真的对这种除了太阳不是东升就是西落的日子感觉到了厌烦。
“小姐,你去哪里”刘嬷嬷惊讶的放下手中已经描好花样的绣品,急匆匆的往谢清辞身边跑去。
已做寻常村姑打扮的谢清辞,扯了扯磨红皮肤的袖口,“去施斋。”
“今儿我和小姐和向往常一样在树间的露台上下棋,看着许道长带着一群人往山下去,有些好奇,就叫住她们问了问,原来三清乡乃至整个玉山县连着半年都没有下雨了,好多庄稼都没了,连带着好多人也没有了,小姐听后心有不忍,就命我们准备准备一起去帮帮忙。”金枝忙在一边说到。
“小姐有这个心就可以了,吩咐金枝代你走这么一趟就行了,那得你亲自前往,那些人虽然大多都是村民,但也夹杂着不少的流民,万一那个没长眼的人从撞了小姐,可就不好了。”刘嬷嬷拉住谢清辞的手,隐隐将她往里带。
“不是有吴娘子和陈娘子吗,再说我为民施斋,也算得上是积福行善,这不亲着来,总是有些敷衍,也有违父亲的教诲。”
谢清辞反手拉住刘嬷嬷,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到。刘嬷嬷见她言语之间已无回旋的余地,只好应承下来。
下山的路因为带路的人不同,看到的景色也不同。
来时的路,在县丞夫人的引导下是绿意盎然的,可随着许道长快步往前走,谢清辞注意到路旁的树越来越少,越来越黄,也愈来愈秃,或许是看出谢清辞的疑惑,许道长边走边说道,“福泽之地是与众不同的,就好比小姐您有水洗漱,而我们没水解渴一样,同地不一定同命。”
谢清辞听出了她的嘲讽,原来许道长,真的是道长,不是单单为了生存而守庵的人,她还有着自己的思考,和对命运不公的愤恨,哪怕这些情绪被压抑着,却会在不经意间显露出来。
或是发觉了不妥,许道长低头侧视谢清辞,“再不同的命,也都是树的命,只是运气而已。”谢清辞看着许道长说道。
“可恰恰是这一点点运气就会被要了命”
“所以呢,即使相互交换了他们的运气也不会改变现在的形式,运气差的没水,运气好的有水。”
“小姐可真是旁观者清啊”
“您也算是当局者迷吧”
“是啊,本该是旁观者,却无法做到袖手旁观,能力不足却又无法置身事外,这道心终是乱了。”
“救死扶伤的事,怎会不利于修道?”
“是陷入凡尘,无法取舍,无法修道”
“道不在人心吗?”
“道在人心,而心却寄与他人”
“道长,要不我再捐点香火”
“不是香火的问题,是人心,起了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