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客口中的烟雨江南,雨丝总是又轻又细,每当雨水濡湿深青的山头,总有新绿的青草在簌簌地拱动,一场雨过后,空气中到处都是水滴和鸟叫,雨珠从竹叶上一路汇集而下,直到在叶尖尖处汇成了一颗颗透明的珠子,顿一下,拉长一点,再长一点,落下来,滚落到泥里,溅出一地无声的水花。
司徒娓从玉山镇返回明新城的时候,正连下了好几天的黄梅雨,小雨淅淅沥沥,连带通往‘赎不起当铺’的小路石阶上暗绿色青苔也被冲刷了一遍又一遍,和她一起湿漉漉地踏进那道店门的,还有一个穿着麻布蓑衣,抱着一把长剑,体形瘦削的年轻人,当他取下还在滴水的斗笠,露出下面一张平凡无奇的黝黑的脸,她却总觉得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二位,要当何物?”在钱柜后头只露出半个脑袋的掌柜对着新上门的两个客人招呼道。
男子还在抖他的蓑衣,大手将脑门上湿掉的碎发抓去耳后,“我来赎个东西。”
掌柜点头,问女子,“那你呢?”
“当二层。”
掌柜闻言抬首一吆喝,“里间一位,二层一位。”说完,内间有两排小侍将外门打开,鱼贯而出,将人引了进去。
当二层是这间当铺的行话,去往二层的人,要当的东西不简单,要打听的也是不得了的消息,所以熟悉的客户会直接丢出这句话找更能做主的人。
男人和她在楼道口分别,她回头看了一眼,他抱着手里的剑低头跟着侍女往前走,木板上‘哒哒哒’踩出一行沾着水的脚印,随后就有小童出来将水印擦干净。随后一道木门隔绝了他们的交谈声。
“你要赎的东西?”
“百年前的一把旧剑。”
“东西带齐了吗?”
“一把新剑。”
“可不一定能带走。”
“你先看。”
少顷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