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她了,玉云白刚出生那些时日,也因为心中的善良而无数次谴责自己,可后来只能逼着自己接受这一切。
“不,您必须是。”流宋的心声道。
“......对。”玉云白叹了口气。
倘若他不是玉族,他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保护自己的妻儿。
倘若他是一个普通人,在这样的世界里,除了稀里糊涂地过完一辈子之外,别无选择。
就像是猪圈里圈养的牲畜一般,沉甸甸的身躯,萎缩的四肢,黑漆漆的窟窝,主人的鞭子,禁锢自己的东西太多了。
想在这样的世界翻身?根本不可能。
“先生,您居然还有几分少年心性。”流宋忽然笑呵呵道。
玉云白一愣,脸上不免飞上几抹红晕,“我可活了很久了,说出来怕吓坏你。”
“唔,活得久又不代表心智成熟。”流宋忽然一转方才的沉重,语气变得有些欢快,“您老是喜欢跟奴家炫耀,像个小男孩似的。”
“炫耀?”玉云白没明白流宋的意思。
“像是之前和蟹六斗的时候,你就跟奴家说‘考虑要不要杀人’,这不就是在炫耀吗?就像茶楼里那个虚荣心强的小弟一样,总是拿自己不怕虫豸这件事出来炫耀和说道。”流宋的语气里多了些戏谑。
换句话说,玉云白也是有些“装逼”心理的。
“人之常情啊。”玉云白总算听出了流宋这是在打趣自己,可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
“而且先生你还喜欢使坏,之前给奴家系绳结的时候就是,还有您问奴家,奴家的哭相是不是只有您能看。”流宋还在叨咕。
“够了够了,流宋,你饶了我吧。”玉云白认输了。
“奴家倒是蛮喜欢的您这般的,因为您从未在人前展现出这般模样,实际上......奴家想让您多对我撒撒娇......什么的......”流宋很坦白。
“......”玉云白陷入沉默,他一个双世母胎solo,已经羞得说不出话了,随便张张嘴,都觉得自己的喉咙在颤抖。
他也终于想明白了,流宋这忽然转换态度,是因为她意识到自己不擅长经营感情,每次都把关系搞得尬尬的,于是做出这番尝试,调整二人的心绪。
就结果看来,流宋确实比玉云白更大胆,心思更细腻。
或者换个说法,在二人的关系中,玉云白相对更强势,但他一个糙老汉子哪能把握得住流宋千变万化的心绪?
所以这般试探,让流宋也能配合进来,玉云白的压力骤然减轻。
感情之事,不就是需要二人共同经营的吗?
玉云白心中升起一丝感激之情,紧随而来的便是幸福。
流宋这般善解人意,当真是他的幸运。
“咳咳,别说这些了,流宋你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一个7、8岁大的小孩?或者说,长得像小孩的活东西?”玉云白的脑袋来回扫荡,将视角传递给流宋。
“有,他在自己妈妈怀里睡觉。”流宋的心声响起,“先生发现了?”
“那麻烦了......”玉云白不禁皱眉,“这小孩是半个伪人,或者说,伪装者。”
“他的五脏六腑都被伪装者塞满了,他能活着简直是奇迹。”
“但他的妈妈肯定不知道。”流宋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不忍。
玉云白叹了口气,“我算是更明白,为什么祖父要禁邪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