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下作娼妇!”李氏大骂:“汝,商人之女,入我门来,不守妇道,作出这等背夫偷汉的丑事,叫你泉下父母得知,岂不愧煞?叫亲友相邻得知,我温家岂有颜面于桑梓?便是侥幸无人得知,可知天地也不容你?!”
兰姿膝行,抱腿泣告:“母亲,媳妇无辜,媳妇没有背夫偷汉。媳妇念彦博读书辛苦,准备了莲子羹送来,实不知赵百药在此。母亲明鉴啊。”
李氏听了兰姿的辩解,面露冷笑:“顺儿进来。”
一个十七八岁的丫鬟低着头,快步入内走到李氏面前,垂手听令。
“去,把管家叫来。今夜的事,若是有第二人知道,我割了你的舌头。”李氏冷冷的说道。
顺儿一阵轻颤,连忙去了。李氏又问兰姿:“你与那赵百药私通多久了?”
兰姿连忙摇头:“不曾私通。”见婆母不信,她又转头向丈夫求助:“彦博,自成婚以来,妾朝朝暮暮只盼郎君垂爱,从无二心,郎君应知啊。”
温彦博一甩袖子,背手而立:“你貌美多情,温彦博无福消受。”
说话间,外面却有人生,正是内书房丫鬟侍墨回来了。她一进门,见李氏在厅上坐着,满面怒然,少爷在一旁森然而立,而新奶奶在地上跪着,哭哭啼啼且衣衫不整,吓得急忙又要退出去。
“侍墨进来!”李氏喝道。
侍墨打着哆嗦进来,不等问话,先跪下了。
李氏嘴角抽出一丝笑来:“你倒是机警,还没问你,倒先跪下了。”
侍墨不敢说话,只磕头如捣蒜。
李氏又道:“我且问你,你不在书房当值,却往哪里去了?”
侍墨忙道:“奴婢去厨房了。赵,赵公子他读书不惯有人伺候,赏了奴婢一吊钱,让奴婢自己顽去,不要回来。”
李氏听了,看了兰姿一眼,又问道:“那你怎么又回来了?”
侍墨低头道:“奴婢得了钱,送去给了我妈。听婆子们说夫人往后花园来了,就赶紧回来了。”
李氏又是一阵冷笑:“你果然机警。”
“太太,安管家来了。”顺儿这时候回来了,在门口回道。
“传他进来。”李氏吩咐,又骂兰姿:“你这祸患,后面去。”说着,与侍墨使了个眼色,侍墨连忙上来,把兰姿给架去了里屋。
里屋也设了床榻桌椅,原是为主子们熬夜看书备下的。兰姿被带到这里,浑身无力,斜趟在床上,凝神听着外间的动静。只听到一会儿费婆子进来了,一会儿清波也进来了,后来连费婆子的嫂子张婆子也被传来问话。
这么折腾了大半夜,兰姿精神不济,正有些昏昏之意时,进来俩个婆子。那婆子见了兰姿也不搭理,上来就把侍墨给按住,狠狠的捆了。
“饶命啊,夫人饶命啊。”侍墨哭着,又求兰姿:“奶奶救命。”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兰姿强打起精神问道。
婆子冷笑一声:“家里失了盗贼,正在拿人。奶奶且好好休息,别惊着了。”
兰姿又惊又惧,挣扎着想要起身去找婆母解释辩白。自己给温彦博送莲子羹,这是房里的婆子丫鬟们都知道的事情,只消三言两语把事情分辨清楚,自然能去婆母之疑,息丈夫之怒。
挣扎间,顺儿领着两个媳妇子进来了,对着兰姿草草行礼,道:“外边车马已经备好了,奶奶请吧。”
兰姿大惊:“去哪里?”
顺儿道:“去西山庄子。”
兰姿凛然拒绝:“我不去,我要见夫人。”
顺儿冷笑道:“奶奶还是不要为难我们做奴婢的了,这原就是夫人的意思。奶奶去庄子上养病,什么时候好了,又回来便是。只可怜我们做奴才的……”
话说一半,顺儿使了个眼色,两个媳妇就上来把兰姿给架了起来。兰姿无力挣扎,不住的叫着“母亲,彦博,我是冤枉的。”却没有人回应。
此时,天色欲晓,顺儿走在前面,两个婆子架着兰姿走在后面,却不走正门,而是到了后院角门。一个婆子见顺儿过来,连忙把门打开,多一句也不曾问。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车上坐着李氏的配房程福家的,乃是李氏的心腹。两边相见,依然无话。程福家的仰头抿嘴,顺儿等人便会意,将兰姿塞进了马车。
“你们,你们干什么?”兰姿被塞进了马车,拼着一身力气喊道:“你们这几个刁奴,以下犯上。”
程福家的伸头进了马车,冷笑道:“奴才们是奉了夫人的命,送奶奶去养病,奶奶这样冤枉,奴才们如何受得起。”言毕,程福家的吩咐外面:“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