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振偷偷说,“估计是今天街上看见的那个了。”
萧患生不知可否的点头,恰在此时,他的心口突然一疼。
“还请皇上恕罪,臣来迟了。”有人笑着进来了。
萧患生紧紧攥住了桌角,却没抬头。
这个声音......是萧悴江不会错......他,竟然......
再好的丝竹声在此时也掩盖不了来人在他耳中留下的声音,萧患生咬紧牙关,嘴绷得挺直,企图压下即将脱口的咆哮。
那人似乎有意无意的向他这撇来目光,让他无所遁形。魏旻帝淡淡的发声,“无罪,平身。”
似乎不想和他说话,可又没有生气,态度极为暧昧。
来人也无所谓的笑了笑入座了。
感觉到了萧患生冲他投来的淡淡的目光,他微微浅笑,举起酒杯冲萧患生一拱,嘴角微动。
“兄长,好久不见。”
明明无声,却比掷地有声还让萧患生觉得可恨。
最后他败下阵,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没看他,却做了口型,“是啊,幸琅。”
萧悴江一怔,手不可察的抖了一下,他扯了扯嘴角,一样的一饮而尽。
一般宴会,皇帝总是不会呆太久,这次也不例外,说了几句话后,又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萧悴江歪头冲萧患生一笑,起身朝他走来。
萧患生:“......”
“许久不见,我敬你一杯如何?”萧悴江已经走到跟前递了一杯酒。
秦振看了看萧悴江,又看向萧患生,满脸疑惑,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萧患生没工夫替他解答,他如今自顾不暇,甚至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他僵硬的站起身来,顶着众人投来的目光,接过酒杯,“如今你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无论如何也该是我敬你。”
萧悴江手指微微一送,“既然你这么说,就你敬我好了。”
萧患生咬着牙去接那酒杯,谁知还没握紧,萧悴江便松了手,任由酒杯砸碎在地上。
萧患生不慌不忙,只是依旧很僵硬,“萧大人无妨,手滑也是很正常的,我再敬您一杯也无妨。”
萧悴江得逞的笑了,“那还真是麻烦你了。”
萧患生重新斟了酒,递到萧悴江嘴边,“萧大人,请。”
萧悴江不再为难他,喝了酒,冲他一挥衣袍,竟径直回自己的座上去了。
萧患生再僵硬的坐下,最后在自己的桌案上看到了一张字条,和一个熟悉的玉佩。
“江......韵秦......”
萧悴江在自己的座上看着萧患生一瞬间黑下来的脸色,冷笑一声。
景风楼,一聚。
......
“你怎么会有这个玉佩?”萧患生追出来时,开口第一句话质问道。
“她托我交给你的啊,你们俩的定情信物。”萧悴江歪头笑着。
“为什么她会交给你,让你来交给我?”
“这个啊......我怎么会知道,你要问她啊,不过,她应该也没机会告诉你了吧,”萧悴江眼睛一眯,嘴角翘得老高,“不过我也很奇怪,你们两个平时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她为什么不直接交给你呢?”
萧患生紧紧攥着手里的玉佩,玉佩的棱角划得手心生疼,“还有吗?”
你还想说什么?
“没了啊,我就是想说你们两个感情深厚。”
“说起来,”萧悴江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江韵秦似乎到死了还是对你有说不完的话呢。”
然而他显然没有这么好心,不等萧患生反应,飞快地露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随后以手作利刃,将那薄薄的几层纸撕了个粉碎。
萧患生心口一颤,仿佛一下子失了活气,瞳孔简直缩到了极限。
而萧悴江依然不知死活,挑衅般的上前几步,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笑了笑,“不过那么恶心的话,我不是特别想让你知道……而且我觉得,你也不是很想听这种话……”
如若方才萧患生还能勉强靠着点理智忍一忍,现下这一句话往耳朵里一戳,终于戳破了理智,激出了他隐忍许久压抑出的怒气。
萧悴江见他眼里似有火星骤起,反而勾唇笑了起来,“怎么?这就生气了?我还有个秘密想告诉你呢……”
然而为时已晚——萧患生以手作利爪猛地卡住他的脖子,将他掀倒在地。
萧悴江瞅着缝隙,不怕死的继续笑道,“真是的,你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吗?你难道不想知道那女人是怎么死的吗?”
萧患生动作一滞,下意识抬眼,撞进了一双戏谑的眼中。
萧悴江张了张嘴,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杀的……”
萧患生心中突然生起一股不知是何的念头,几乎让他有些昏头,他猛一咬牙,脚下生力,向萧患生踹去。
萧悴江让他踹的吐出一口血,脸上依然笑意不减,说起话来居然都不带打顿,“咳,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在乎人家啊,江韵秦死的时候都没见你掉一滴泪……你的泪就那么值钱啊……还是她死了,你比任何人都开心?”
萧患生被这话一震,后知后觉地察觉了些什么,他一把拎住萧悴江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起来,实实的把一记左勾拳打在萧悴江的脸上。萧悴江让他打的身子一歪,却依旧没有还手。
萧患生寒着一双眼睛,郁郁的说,“萧悴江,你是不是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