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史伯爻笑着摇了摇头，说：“不用担心，我非迂腐之人。只是难以想象，陈大年竟爱女至斯，恐怕这其中尚有其他因果。”

几人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柳曾章走上前拍了拍史伯爻的肩膀说：“如果有什么想不开的尽管来找我。”

史伯爻漏齿一笑，说道：“我真的没事，此间事了，咱们赶紧回去交差吧。”

于是扶起魏金刚，几人或是御风或是御剑，直回清霄派。

对于误杀陈大年的事，史伯爻心中也不知道应该抱着什么态度，自己那一剑要斩的是陈如莺，陈大年飞身挡下，陈大年几乎算是死在自己剑下了。但是此番因果按照清都老道教的就是：因为谁死谁为因。这话倒过来一样念得通。所以史伯爻心中虽有波澜，但却并不那么自责。

当时史伯爻还在筑基阶段打转，清都老道带他平了百多里之外的一处狐妖的妖窟，妖窟里面除了有一窝狐狸成精外，还有几个附近村舍抓上去被吸取阳气的年轻男子。其中有一男子，不但不感谢清都师徒，反而口中喊着妖道，非要说是清都道人坏了他妻妾的性命，冲上来就要拼命。清都道人劝解无果，随手就将之打杀了事。事后附近村舍仍旧对清都道人感恩戴德。史伯爻当时不解，清都道人随口说了句：因为谁死谁为因。

几十里路对于几人来说并不远，不过多久行至山门后，柳曾章因为要去鹤长老处缴还差事，所以宫曲便送魏金刚去梧桐峰治伤，史伯爻和柳曾章再三保证自己没事后，才晃晃悠悠返回龙口峰。

路过主殿，史伯爻略一犹豫，还是走了进去，看着案台上供奉的道祖神像和龙口峰历代峰主的牌位，史伯爻恭敬地上了三炷香，拱手行礼后盘坐在蒲团之上，口中默念道经。

不多时，一人影照了进来，史伯爻耳边响起一道诧异地声音：“我还说是谁呢，好几日都不见你了。”

史伯爻睁眼望去，笑道：“见过大师兄，前几日和老头下山钓鱼打赌去了，后来又和柳曾章他们领了鹤长老的差事除鬼，今日方回得闲。”

来人正是清都道人大徒弟临仙子，临仙子瞧了瞧史伯爻面色，负手先走到史伯爻身侧悠然问道：“何故心中不静，在此诵经？”

史伯爻想了想，将今天的事情和盘托出，顺便也讲了清都老道的除妖往事。临仙子听完哈哈一笑道：“千生百世，因果循环，皆已注定。师弟，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

史伯爻嘿嘿一笑道：“那也是，多谢师兄帮我铲除最后一丝疑虑。你别说老头在这些经验上还是有些门道的。”说完嘻嘻一笑，跳起来朝着临仙子拱了拱手御风而去。

临仙子笑眯眯地看着史伯爻远去，直到身影落入后山以后，才松了口气，面露忧色。

史伯爻说的往事他也知道，但是这其中有一些细节有点出入。

那要和清都道人拼命的男子并非是脑袋拎不清，而是长期和妖物混居，再加之被吸取阳气太多，妖气入体，已经神志不清，有化作半人半妖的前兆，清都道人这才将之打杀。至于那句“因为谁死谁为因”，不能说有错，因为在当时情况下是对的。但是史伯爻当年岁数不大，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清都道人被问的烦了，随口扯了个淡。现如今倒是被史伯爻记住还用上了。

“哎，希望是个好事。”临仙子轻叹一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