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里面一个油灯或蜡烛都没有亮,现在全府上下漆黑一片,显得寂静无声。
似乎,全府上下,没有一个活人……
何耐妄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强行压下这种不安的情绪,快步走到了大厅门口。
按照正常情况,大厅不管在全天的什么时候,都应该亮着油灯的,可现在也是没有一丝光线。
何耐妄心跳的厉害,他紧张的用手抵住门,缓缓的将其推开。
黑暗中,他似乎看到了不少身影。
突然,一支蜡烛被点燃、两支蜡烛被点燃、三支蜡烛被点燃……无数支蜡烛被点燃,暗淡的光线逐渐将整个大厅照亮。
何鸿鹄、何浮浮、夫人、丫鬟……一个个家人的脸浮现出来。
“耐妄生日快乐!”
“哥哥生日快乐!”
“少爷生日快乐!”
一众人齐声呼叫。
他们中间还围着一个用大饼和红薯做的蛋糕,蛋糕做特别特别丑,摆在蜡烛中间显得有些滑稽。
何耐妄想起来了,自己去年就是用这种方法给了妹妹何浮浮一个惊喜,当时妹妹还问他蛋糕有什么用?
他告诉妹妹蛋糕寓意的美好,没想到今天就轮到他了。
还有,今天早上在路上忘记的事,就是自己的生日啊,自己都忘了……
原来,是虚惊一场!
看着家人们那些亲切的脸庞,何耐妄鼻子突然有点发酸,他轻轻的开口道:
“你们……真幼稚啊!”
就这样,何耐妄在家人的祝福中,度过了他的第十六岁生日……
夜里,何耐妄没有做梦,这一觉,他睡得无比香甜。
第二天上午,何耐妄被周围的嘈杂声吵醒了。
他直接穿着睡衣踹开房门,正准备看看是哪些混蛋打扰他休息。
却奇怪的发现,何府的下人们正慌慌张张的搬运着各种东西。
何耐妄迅速找到妹妹何浮浮,向她问道:
“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了?”
何浮浮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是爹让他们这么做的。”
“那老爹人呢?”
“在太守府。”
何府距离太守府大概有五十里,告别了何浮浮和夫人后,何耐妄直接向太守府奔驰而去。
一路上,他所遇到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致州城市区人流涌动,无数百姓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神色慌张的跑来跑去。
有坐着马车车上装满行李的富贵之人;
有抱着孩子肩上挎着兰花包不断徘徊的穷苦妇女;
有举着着木柜背着行囊快步奔跑的中年男人;
也有拄着拐杖行路很慢却神色惶恐的瘸腿老人。
城内多了许多民兵,但这些民兵不仅没有维护秩序,反而在不停的来回走动。
他们的神色中大多都透露着一种情绪:
慌张!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耐妄内心很是不安。
半个时辰后,他来的了太守府,现在太守府外多了许多守卫,隐约听到府内十分嘈杂,似乎有人在里面争吵着什么。
何耐妄正准备进去,却被一个青年守卫拦了下来。
青年守卫告诫道:
“里面太守大人正和众多大人在谈论重要的事情,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何耐妄上前一步,开口道:
“我是何大人之子,我认为这种事情我有资格参加。”
青年守卫闻言似乎有些犹豫,旁边的中年守卫低声和他道:
“光明正大过来的,应该的确是何府公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拦下他说不定会遭他记恨。”
青年守卫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就直接给何耐妄放行了。
进入太守府的议厅,里面聚集了不少人,大概有数十多号人。
他们吵吵嚷嚷,似乎在议论着什么,有的人神情激动,有的人面红耳赤,整个议厅显得嘈乱不堪。
为首的五人何耐妄大多认识,一个是老爹何鸿鹄,一个是太守大人,雍州武院院长浩然,雍州武院副院长范伟,还有一个虎体熊腰的中年男人。
因为何耐妄走的很轻,所以进来时也没人注意到他,他偷偷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聆听着他们的吵论。
听了小半个时辰后,何耐妄听出了其中大概的信息:
之前的北方战事、流民进城、物价飞涨的原因已经调查出来了,是极致之地的邪教入侵所致的。
令人惊恐的是,两个月来,邪教连破沙州城、冰州城后竟都没有消息流出,好似被封锁了消息,直到前天离雍州城最近的延州城被攻破,才得以知晓。
太守大人昨天已经给全城百姓放出消息,闹得现在雍州城人心惶惶,百姓们该搬家的搬家,该逃亡的逃亡。
而现在他们所争论的是,该一起逃亡,还是死守雍州城?
有主战派,有主逃派,甚至还有主降派,对此他们争论不休。
何耐妄偷偷走到何鸿鹄身后,拍了拍他肩膀。
何鸿鹄转头看到何耐妄,有些奇怪,低声问道:
“你不睡觉,跑这来干嘛?”
何耐妄也是压低声音:
“现在家里乱七八糟,城里人心惶惶,我哪还有心情睡觉啊?”
旋即又问道:
“老爹,你有什么打算?是准备一起弃城逃跑吗?”
“唉!”
何鸿鹄长叹一口气,低声道:
“我倒是也想啊,但如果我们先逃了,那群无恶不作的邪道中人攻城时如果没有受到抵御,就会追杀逃在后面的百姓。”
“那怎么办?”
何耐妄问道。
“这不是在讨论么?毕竟这种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何鸿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