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乾便不再顾燃烧的金剑,而是看向啄食玉珠的黑鸦,问道:“还没啄食完吗,不过也对,白鸦你去帮帮它。”随后不多时,二鸦便将玉珠啄食完了。夏乾见此便从储物袋中取出阵旗,结了个障目法阵隐藏起来。又丢出一块白幕,浮于二鸦身前。
但见二鸦,目蕴灵光,投射在白幕之上。借此灵鸦的自主筛选记忆以及投影记忆的本领,夏乾得以以旁观者的视角窥视金润的记忆。其中包括他的金龙剑诀是如何修炼的,他知道的门派秘辛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
“有意思,这传承之地究竟是何方神圣设立的,离州的神剑门,兑州的掩月宗以及乾州的清风山,都跑到这清风镇来,甚至还把结丹修士送了进来,正好趁此良机,把该查的查了,该报的仇报了。”言罢夏乾收了幕布和阵旗,卷了九柄金剑,放飞了两只灵鸦,一头扎进树林,直奔金润记忆中的那处奇异竹林。
正当夏乾穿梭于树林之中时,一道白光忽然闪过,遮住了双眼。夏乾只觉天旋地转,昏昏欲睡。“好困啊,是刚才斗法消耗太多了吗?不能我不能在这种地方睡着。”只听扑通一声,夏乾便倒在松软的大地之上,呼呼大睡起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睡着了。”夏乾从地上怕了起来,扭了扭脖子,而后扫视四周,惊奇地发现自己竟身处于一片竹林之中。“不好,我的灵鸦去哪了?”夏乾遍寻天空,不见灵鸦,正当自己忧心忡忡之际,两只灵鸦竟突然停在夏乾肩头,叫唤起来。
“还好,你们两还在。”而后肩膀一抖,两只灵鸦再次振翅高飞,岂不料,刚飞起没多久,那两只乌鸦便再次回到了夏乾肩头。夏乾见此大骇,自言自语道:“不会是进入了什么幻术迷阵了吧。不过,我也有法子。”随即盘膝而坐,右手掐诀,口中喃喃自语,念了一遍《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
经文念毕,竹林依旧,风声飒飒,吹动夏乾衣袖。夏乾手抓飘落之黄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都连念清风山静心破幻四诀,看来不是幻阵了。”随即唤出九柄九龙小剑,藏于断臂衣袖之中,又将那张符宝预激发,贴在了胸口上。
“还是得当心点,免得出意外。”言罢,夏乾开始在竹林之中摸索前行起来。片刻之后,夏乾于竹林之中隐隐约约地望见不远处波光粼粼,似是有片巨大的湖泊。夏乾见此便不再犹豫,直接凭虚御风飞至湖边。
见湖边又有一亭台,边放缓遁速,运起灵眼,确定周边并无异常,便飞入亭台,坐于其内,而后拉下竹幔。不紧不慢地取出阵旗,结阵护亭。做完这些后,夏乾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从储物袋中取出茶点,补充了些许生机。
“这亭台水榭多半是此处阵眼了,我应该能借助此阵眼将我的耳目送出去了。”言罢便单手掐诀,口念真咒。肩上两只鸦鸟腾空而起,合化作一只黑底白羽鸦。那鸦盘旋于九天之上,将结界内情况尽收眼底。
借助视野共享,夏乾见到了神剑门人恶战吊睛白额大虎妖,见到了清风山血战剧毒绿蛇蜥,看见掩月宗苦战血鳞水蛟,看到了一众散修嬉战火豹。乌云之中,雷羽妖鹰疾如闪电,双翼一振便卷起阵阵雷鸣;云淡风轻,丹顶仙鹤缓缓而飞,引颈高亢而鸣便振起波波声浪。
黑白灵鸦慑于妖鹰仙鹤之威,不敢再进一步探查整个阵法结界。夏乾在心中盘算了一遍而后缓缓闭眼,右手抚太阳穴,唤回黑白灵鸦。灵鸦飞回,并于半空之中化为黑白灵气,不过片刻便钻进了夏乾体内。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夏乾撩起竹幔,看着如镜面般的湖泊,缓缓念道:“功盖作九州,名高八阵图。江流石不转,恨失吞扶桑。前辈竟能将八卦阵运用到此种境界。”夏乾望向位于中心矮山之上,一黑一白两座殿宇。
“看样子,那两座黑白殿宇便是传承所在之地了。虎、蜥、蛟、鸟、豹看来是八阵中的守护兽了。虎为土为坤,蜥为木为巽、蛟为水为坎、豹为火为离、鹰为雷为震、白鹤为乾。”夏乾扫视四周,忽地闪过一念,自言自语道:“兑的守护兽去哪了。”
只见夏乾右掐剑诀,一道九龙剑气从指尖激射而出直指湖泊。岂不料那剑气击水只能掀起些许涟漪。夏乾皱了皱眉道了声奇怪,而后便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把金剑,掐诀控剑,只听夏乾一声暴喝:“疾!”那金剑便以脱缰野马之速洞穿镜面般的湖面,一头扎入水中。
“该死,这湖有古怪,我看不到,也察觉不到那柄剑了。”夏乾睁着灵眼,四下张望湖面骂道。“起!”夏乾再掐剑诀,试图取回金剑。可回应他的唯有飒飒清风,水波不兴,竹叶纷飞落于湖面。“看来湖下有玄机,折了一柄金剑,有点可惜,算了还是准备准备吧。”
夏乾收拾好落寞心情,而后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五心朝天,运起灵力,不过片刻竟悬浮于石桌之上,左断臂处,黑白灵气化丝线而出。但见断臂处丝线上下翻飞编织出一只黑底白纹的义手。
他猛地睁开双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亭台,于半空之上,左义手运黑白灵气使了一招大造化掌朝着湖面猛击。只听啪啦一声,湖面并未激起千层浪花而是竟如冰镜一般碎裂开来。
下一刻,氤氲着水蓝灵气的冰镜碎片直勾勾地锁住夏乾,大有将他千刀万剐之势。黑白灵气化作的义手已因大造化掌而消弭于无形,夏乾见此便不再保留,手掐剑诀,千钧一发之际,十七口飞剑齐出对上了无算碎片。
阵中灵气因飞剑和冰镜碎片疯狂回旋起来。“该死,这碎片无孔不入,十七柄飞剑也不能全数当下,这样下去,我不是灯枯油尽而死,就是筋脉寸断而死。”此刻的他,周身衣物无一完整,血花飞溅,嘴角沁出几抹血色。
转瞬之间,平静的湖面竟生出了个吸力巨大的漩涡。“这漩涡吸力竟会如此之大,福祸相依,否极泰来,我倒要看看这湖有何古怪。”夏乾自觉无法全身而退,便想都没想一头扎进漩涡之中,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而后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