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赵玉溪却是噎住了,她确实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她不能不在乎书院和老师。
见赵玉溪开始动摇,江昊继续劝说道:
“行啦,你就继续去荆州吧,你也不用太过自责,就算你不出现,敖天也会被那白虎追上的,行了,我走了。”
说着,江昊魁梧的身影再次跃上马背,驾驶着马车向着京城方向驶去。
看着马车渐渐消失于街头,愣在原地的赵玉溪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最终,她还是没有跟上去,她决定去荆州,去到那里她的心情说不定会好一点,因为那里有着她最要好的闺中蜜友...
......
第二天清晨,大良京城的西城门缓缓打开,守门的士卒看见了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江昊。
刚才正是这个自称是定海伯的人让他们开的城门。
按照平日里的时间,开门至少还得有半个时辰。
很快,就有士卒认出江昊的身份,恭敬的将其请入城内。
江昊缓缓驶入城内,清晨的晨雾如同悄然升起的帷幕,将一切都笼罩在朦胧之中。
守门的士卒开门时并未看清马车上的东西,等马车经过他们身前,他们这才清楚的看到车板上的朱红棺材。
众士卒顿时间汗毛直立,仿佛置身于恐怖怪诞的灵异世界。
待马车驶离后,一名士卒咽了咽唾沫颤声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另一名士卒也回过神来道:
“我没记错的话,定海伯是前天上午出的城,听说是护送巡抚团去荆州查案。”
“对对对,那天我正好值守,亲眼看着巡抚团出的城。”
另一名士卒也附和道。
紧接着又有人道:
“那...这是有人死了?”
一听这话,一名明显上了年纪的老兵说道:
“这不仅是死人了,死的还不是什么小人物,不然也不会让定海伯亲自护送回京。”
......
平西王府门口,看着驾着马车拖着棺椁的江昊。
身穿丧服、满眼通红的平西王敖应龙跑上前去就猛地将江昊拉下马来。
随即他便一拳重重打在江昊的脸颊上,打的江昊原地一个踉跄。
吐了口血水,江昊却既没说话也没反抗,只是眼眶通红的盯着车板上那冷冰冰的棺材。
清晨的阳光驱散晨雾,鲜红的棺椁在阳光下是那般的夺目,刺的敖应龙不敢再去直视。
王府门口,围了一圈哭成一团的下人们。
其中抱着小九儿的兰儿也在人群中不断的抽泣着,像极了失去丈夫的孤儿寡母。
好一会儿,被打的半边脸都红肿起来的江昊朝着敖应龙愧疚的作揖道:
“应龙...对不起...”
“滚!”
敖应龙情绪极不稳定的怒吼一声,江昊也只好拱了拱手离开了。
很快,几个下人便上来将棺椁抬进了王府的正殿内。
自从昨天传来少爷的死讯,王府早已准备好了丧葬事宜。
不仅布置好了灵堂等物,王府里的人还都穿上了事先准备好的丧服。
其实按照大良礼制,敖天的尸体在进京城时就应该又仪仗队迎接。
只是敖天这死的匆忙,朝廷并未做好准备,估计咱们这位大良的帝王现在还没收到折子呢。
灵堂内,敖应龙身穿白色丧服颤巍巍的走到棺椁面前。
他颤抖着手缓缓推开馆盖,棺材内的景象渐渐映入他的眼帘。
当敖天的脸庞一点点清晰完整时,敖应龙的手却是再也推不动了。
见此,一旁的刘管家急忙过来把馆盖抬了下来。
当众人真正看清躺在棺材里面无血色的敖天后,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湮灭了。
众人又开始痛哭起来,其中有真心的,也有假意的。
这时,正在痛哭流涕的刘管家就准备将敖天抱出来处理后事。
可却被满眼血红的平西王喊住了:
“老刘,我来吧,你们都先下去吧。”
见敖应龙执意要自己动手,刘管家只好招呼下人们纷纷退下了。
其实处理后事的事宜很麻烦,其中包括净身、整理易容、穿寿衣等等。
不过好在,除了穿寿衣,其他的江昊都提前做好了。
待下人们哭哭啼啼的声音远去后,敖应龙那原本悲痛至极的狰狞表情立刻恢复了正常,仿佛管材里的这人不是他儿子似的。
只见他淡然的甩了甩袖袍,背负双手咳嗽两声道:
“咳咳咳,行了,你小子别装了,我感知了一下,附近没有别人了。”
话音刚落,面如死灰的敖天猛地睁开苍白的眼睛。
他猛地爬起身,疯狂的咳嗽起来,如果不是敖应龙知道自己儿子没死,估计还真得以为敖天是诈尸了。
咳嗽一会儿后,敖天便开始大口的喘着粗气,边喘还边笑道:
“嘿...嘿嘿,爹,你演技不错嘛。”
“哎,你个臭小子,你知道你这次有多危险吗,一旦稍有差池你爹我就真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你还笑的出来。”
敖天笑着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怕了拍穿在身上的寿衣,满不在乎道:
“哎呀,这不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吗,放心,你儿子我心里有数,哟,这寿衣还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