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对陆怀谨造不成什么影响,但她还是不喜欢别人攻击他。
这样就很好,纪思颜表示很满意。
陆怀谨后来得知后,心里还是挺熨贴的。
当然,他也没有停下忙碌。
刷漆是个辛苦活,尤其是这种吊脚楼,两遍漆可能还不够,所以他得提前做好准备。
光是调漆,陆怀谨就调了好多种。
最终反复测试,从这里头挑出一款,用来做大漆。
然后便是刷清漆。
清漆倒是好刷得很,葛超他们也练了许久,但不敢刷顶上这些太明显的地方,只敢帮着刷刷角落啊墙根这些。
他们非常仔细,也非常谨慎,生怕破坏了陆怀谨的整体规划。
漆艺,顾名思义,就是指漆的艺术,它是从我国古称“漆工”“漆器”演变发展而来的。
它不但是指漆工艺、漆技艺,而且又包容漆艺术、漆文化,只要涉及漆,都属于漆艺。
漆艺将“手艺活”与“艺术创造”结合为一体,既包含技术性表现又包含精神性表现。
漆,包容性强,液态时可绘,固态时可塑,介于两者之间可嵌。
漆艺则因材施艺,具有顺应自然、崇尚自然的思想,以返璞归真、自然天成达到造物艺术追求的最高境界。
而陆怀谨上漆的时候,喜欢自己调制漆色。
这样他能感觉到一切尽在掌握,外观是什么色泽他也都能掌控。
刷的同时,也顺便带了带葛超他们师兄弟。
“手必须要稳,如果不稳,可以腕悬鸡蛋练毛笔,练出来就好了……”
“力要沉,着力点不变,刷子始终平行,才能保证刷出来的漆是又薄又透又稳定的。”
稍有偏移都容易使得刷的漆不够均匀,有厚有薄的。
漆接触到空气后会氧化,逐渐变暗并坚硬起来。
想要调出颜色鲜艳亮泽的漆,就需要花费很多功夫了。
这个过程,陆怀谨都没有遮遮掩掩,任人观看。
他刷出来的漆,底漆清而薄透,大漆颜色润泽。
第一遍刷完,好些人都瞪大了眼睛。
等到第二遍第三遍刷完,甚至漆都还没干,已经好多人都在掏出手机拍照了。
“太好看了吧……”
“这个真的感觉,和之前那没修的一样的颜色了……”
“怎么做到的?这颜色怎么这么,调的太好了吧?”
这些疑问,都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
整个过程,陆怀谨都是非常坦荡地呈现在众人眼前的。
也因此,完全不存在任何投机取巧的可能性。
他们只能相信,并接受:确实就是,陆怀谨技艺高绝。
“他木雕这么厉害也就算了,这可是刷漆诶……”
赵立书不禁有些美滋滋地:“多亏了当时,带他学了下漆艺,哈哈。”
所以说,但凡陆怀谨想要学的,都不要阻拦。
他想学就让他学,总归都能派上用场的。
就比如此时此刻。
陆怀谨刷完最后一点儿漆后,从架子上爬了下来。
他就着旁边的水龙头,把手细细地洗干净了,又把身上裹着的围裙给脱掉。
没办法,哪怕是他自己调的漆,那也是不够安全的,该有的防护还是得有。
不等其他人涌上来,罗朝兴已经率先冲到了他面前:“陆大师!”
他眉开眼笑的,很是兴奋地看着他:“辛苦了辛苦了,现下看来,这栋吊脚楼真是已经完全修复好了……领导很高兴!”
不仅领导很高兴,附近的居民们也都非常开心。
如今这波游客数量极多,他们都跟着赚了不少钱。
有的是批发了冰淇淋过来卖,有的是弄了水果冰镇后拿过来卖。
总归,大家伙都跟着发财。
也因此,他们都非常欢迎陆怀谨。
尤其是家里头也有吊脚楼的,更是分外期待,陆怀谨下一个就去修复他们家的吊脚楼。
这不,好些都偷偷联系罗朝兴,想要跟他说说情,看能不能稍微地给“安排”一下。
罗朝兴没有答应他们,但也没把话说死。
“罗震元他们那一座桥,现在看来,是完全放弃了。”
他压低声音,看向陆怀谨:“领导们给了他们一个时间,限定他们在月底之前完工。”
毕竟那座桥虽然偏僻了点儿,但也挺重要的。
再怎么说,好歹也是处文化遗产。
可是那座桥自从罗震元他们接手以来,进度接近于零。
倘若没有陆怀谨,或许领导们会听罗震元的鬼话,真让他们慢慢来。
而现在,陆怀谨修复一栋吊脚楼,都没费多少时间,虽然只是一栋较小的吊脚楼。
但其中的细节可一点都不比那座桥少。
可想而知,罗震元他们承受了多少的压力。
倘若是陆怀谨,肯定是无论如何,就算尽他最大的努力,也会尽力完工。
从现在开始赶工……
陆怀谨略微算了算,微微皱着眉头:“也不是做不到,就是可能会加点儿班……”
“他们没加班。”罗朝兴摇摇头,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们甚至人都没去现场了。”
不知道是被打击到了,还是怎么的。
总归是现场没人。
“我也没去管。”罗朝兴哂笑一声,摇摇头:“我暂时不落井下石,如果他们返回去搞,我再安排人过去核对不迟。”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
罗震元他们根本经不起核对,只要有人拿着陆怀谨之前做的木雕小桥过去让他们一比一还原,罗震元他们绝对崩。
他不是什么大好人,相反,他记仇得很。
当时罗震元差点把他逼得无路可走,罗朝兴可都给他一笔一笔记着呢。
陆怀谨擦干净了手,闻言挑眉看了他一眼:“哈哈,可以的。”
他也不喜欢,太过没脾气的。
确定他没生气,罗朝兴悄悄地吁了一口气:“对了陆大师,后面需要修复的这一栋吊脚楼,你准备选哪一栋?”
其实要是罗朝兴说的话,可以干脆再挑栋小些的修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