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乌云飘来,正好遮住了月亮,当月亮完全被挡在了乌云的后方时,树叶里的黑影动了,依然如影子般隐藏在夜幕中,卞氏完全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隐藏在树中的影子,他依然举杯饮酒,长叹道,月亮,你这是睡着了吗?我却没有睡意,只能独自孤了这一杯了,连月兄也不能陪我饮酒了!黑夜中的刀离卞氏的头只有一尺的距离了,却在这里碰到了另一把利刃的阻碍,珰当的一声,黑暗中的刀被崩开,利刃在黑暗中直向那刀的旋转中心刺去,刀却诡异地飞向旋转中心,撞向黑暗中的利刃,好巧不巧地挡在利刃前进的方向上。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七星步?大名鼎鼎的暗夜杀手,圆月之夜,刺杀一个玉匠,所为何事,他与你有冤还是有仇?
无仇无冤,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目标是什么人,我不关心,也根本不是我能关心的,雇主势力十分强大,我无能为力,我也根本关心不了目标的身份。今天即使是我不杀他,也会有别人来杀他,他今天不死,明天也会有人来杀他,他一日不死,便会有源源不断的杀手来你杀他,直至他死去。我作为杀手的良心,只能用快刀来让目标快速死亡,减少目标的痛苦,作为杀手,以杀为业,以杀赚钱养家,也只能无情挥刀,收取别人的生命,我不能去问目标的道德与情感,更不能去同情,那样杀人的话,会有罪恶感,会有杀不下去的时候,或者说,在多数情说况下都会杀不下去,那就没办法从事杀手这的行业了。这也是杀手的悲哀,杀手的无奈,收人钱财,忠人之事,这是杀手可以遵守规则,而且收钱不退,委托不退是杀手的双不退原则,既然受托就知道了别人的私密,只有执行了请托,才有可能保守秘密,不执行委托,则必然不能被相信会守住秘密,委托方和被委托方要是不变成事件的同一方,就不会赢得相互信任。能挡住我的刀,能一眼看出七星步,阁下必非凡人,你我无冤无仇,我劝阁下不要参与进来,以免给阁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另一个声音说,看来今天必须要有一个人倒下了。利刃已随声音刺向对方,鬼影只觉得一丝冷意象刺一样向自己飞来,无影无形,难以防范,这不是我们杀手给予对手的感觉么?怎么今天会反过来了,暗影杀手迅速地躲避着,他可不想被这种危害的感觉所包围,但这种感觉如影随形,完全躲避不开,他拼命地挥舞手中的刀,刀在空中划过了几十道,把周身夜色绞碎了,这种感觉没有消失,这股寒意死死地锁定了他的脖子,杀手连施绝学,使尽浑身解数,也去能将这种锁定解除,这下杀手有一种无力感,这是他过去常给予对手的感觉,想要反击对手,又找不到目标,也找不到对方的兵刃的来去路径,只觉得在自己的周围无处不在,他知道这是一个速度远超自己,剑术很高的剑客,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如果愿意,完全可以对自己一招制敌,但他却没有,而是戏耍般地逼自己出招,鬼杀手心有不甘,但场上的生死决定权并不在自己手里,七星步已发挥到了极致,却逃不掉,走不开,极为狼狈地出刀乱砍,对方冷冷地说,学艺不精也算了,连心志也有问题,终究入不了一流,鬼影杀手想骂娘,却连骂娘的力气都没有,顾上手中的刀,顾不上张口,更顾不上分心想词,刀来剑往,十个回合过去了,空中有了喘气声,乌云后面,月亮刚从乌云后面冒头,只见月亮一闪,传来利刃入肉的轻微声音,一股热流射向空中,在地上落地成花,血花开得千姿百态,黑影软软地倒下,剑客看了一下剑,崭新的一尘不染,然后把剑收入鞘中。捡起刺客的刀,收入囊中,微笑着向卞氏走来,月光下能看见来人蒙面,只露了一双眼睛,一丈之外向他一拜,卞义士不要为学院的事情过于担忧,毕竟还没有到山穷水尽之时,卞义士只须耐心等待,时机到来时,学院之事必成。春申君本来是支持卞义士创办自在学院的,但却遭到了楚王的猜忌,楚王身边有些奸佞进了很多谄言,对卞义士多有诽谤,所以,楚王才没有批准自在学院的成立。卞义士最主要还是保证自身安全,就象刺客说的,那些奸佞还会派人来杀卞义士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先生可以直接去找春申君。说完来人身影一晃,又隐入了树丛中。
月夜又陷入一片寂静中,除了卞氏,就是月亮,还有就是无边的荒野,卞氏叹道,楚王,你身边的人要杀我,你一点儿也不知道吗?知道了你也不管吗?杀了我楚国就能变得兴旺发达吗?应该不会吧,我们世代都是忠心为楚国,为楚国出力的,虽然我们不会打仗,却为楚国供贡了很多税收,再说,我们最多是与楚国权贵的政见不同,议论一下而已,又没有什么行动阻止政府的行政和法令,楚国也容不下吗?杀了我卞氏,仅仅是为了消除议论的声音,那样你不会觉得楚国太静了吗?楚王不会觉得自己太寂寞吗?天天连个吵架的人也没有,真的很寂寞,否则,你为什么还要天天看歌舞表演呢?不就是为了消除自己的寂寞吗?其实你不懂我的心,你也不懂自己为什么寂寞,可以舞看多了也会厌烦,陷入更深的寂寞,那样就更无以遣怀,无以打发寂寞的时光。你楚国有我这样的人议论朝政,可以防止楚国权贵的过度腐败,国家也能保持相对的健康,楚国才能长长久久,你把我这样的人杀掉,纯属掩耳盗铃,无人议论就是治理清明了吗?你杀能落个什么?耳根清静吧,这样只能让全楚国人都成为寂寞的人,你杀我杀了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