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司马元跪倒在地。抬头间,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滴淌在地面,紧接着那阵阵啜泣声化作哀嚎,司马元此刻宛如一匹久伤未愈的野狼,在当月的夜晚痛嘶叫着,惨伤里夹杂着太多的不甘,又有太多激动的喜悦。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小家伙有些不知所措。双手紧紧将司马元双臂扶住,可任凭多大的力气,司马元宛如万斤重的磐石岿然不动。他两眼发红,眼泪与鼻涕夹杂在一起,使得一向整洁的他看起来有些许邋遢与狼狈。
“应龙卫——司马元,拜见少主!”
他声音颤抖,音色哽咽难清,说罢便是三击重响的叩首,直让他额头鼓起泛红。
帝镇九州,龙游九渊。小家伙很难相信跟前这位拥有富可敌国财富的男人竟然是御龙卫,面对初次与御龙卫的相逢,小家伙一时间呆愣在原地不知所言,一切都是如此的措不及防。
“应龙卫——司马家替少主守下了这份家业……”
这一刻,司马元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眼泪再次喷涌而出,这几年他司马家没有一刻敢去懈怠,他们期望着,这是这股期望令他们一次次寒心,就在这没有希望的期待中,司马家坚持多年。或许北境李府是有负于他们的,为了李府他们富甲天下,可为了李府他们又一无所有……不曾真正活过。
望着跟前依旧跪倒在地的男人,小家伙心中一阵绞痛。他两眼空洞,喃喃道:“应龙卫掌管天下之财,不问江湖事,只求天下安。”
司马元听到后,眉头舒展,两眼愈加有神,少主从来没有忘记过御龙卫,从来没有忘记过这群早已没有故土飘荡各处的游子。他擦拭掉泪痕,将那块玉牌恭敬的递到小家伙跟前,炽热的目光凝视着跟前的少主。
“你是凭借这块玉牌所以断定我是李氏遗脉?”
小家伙拿着这块佩戴多年的玉牌,材质普通算不上精美,只是玉牌背面雕刻着的三条交互的游龙栩栩如生。
“禀少主,此玉牌正是御龙卫最高令牌,见牌如君临!”
司马元站起身,一股傲视天地的豪情也随即迸发出来,言语间尽是无穷的自豪,补充道:“自先主陨落北荒后,御龙卫便分散各地蛰伏沉眠。我司马家经过八年时间的经营与积累,已有富可敌国的财富,贸易更是涉及九州之地,这一切都是为了少主日后光复我北境,只望少主率我等重振往日风采!”
司马元满脸的期待与向往,这是多少人的心声,这又是多少人的痛。小家伙恍惚间只感觉一无形的力量重重砸到他的双肩,呼吸变得是如此困难。
见小家伙一直沉默不语,司马元略有些急切,催促道:“少主!”
小家伙方才缓过神,他是李雄忠的儿子,是御龙卫的当家人。但一抹苦笑划过嘴角,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无奈:“我很感谢你们这么久的坚守。可我如今丹田破碎,我不知道还能在武学道路上能走多久?”
司马元眉头皱起,他知道丹田破碎便意味着是个废人,愤愤问道:“何人敢伤我少主?”
小家伙摇摇头,此刻他已释怀,说道:“丹田虽破碎无法修复,可我走了一条鲜有人前行的路——外功!”
司马元双目聚焦,瞪大双眼。外功?
“天不生无用之人,若我无用便灭了这天。”
此话一出,司马元身子止不住颤抖起来。灭天?这是玩笑吗?可当他看到小家伙那坚韧的眼神时,他心里已有了答案。如此少年,不可欺。
“司马家如此多年蛰伏,我李氏在此谢过。我以道心起誓,终有一天我会率尔等重回故土,终有一天我会与尔傲视九州。你可愿……”
司马元怎么也想不到如此年纪的孩子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未等说完,司马元再次跪倒在地,只是此刻没有悲伤,有的是忠,有的是对未来那份向往。
“司马家与少主同在!应龙卫任凭少主驱使!”
说罢,司马元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制令牌。这是司马家最高等级的令牌,无异于司马家主亲临,传闻不过三枚而已。
小家伙本不想接过,可他不想伤了司马元的好意,太过于客套反而是虚伪。
“可曾见过白猿爷爷?”
白猿?莫不是御龙帅?司马元思量一会儿,连忙摇头,说道:“御龙帅脱离我们已经太久,我们一直期待着与他相逢。”
小家伙轻叹一声,也不知道这位老家伙如今在哪里?也不知道这位老家伙能不能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