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秋鸿德的声音传了过来,还没等秋月白反应过来,脸颊就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力气之大,怕不是要打死自己。
秋月白也不管脸上的疼痛,抬起头看向秋鸿德,原本一瞬间流露出来的狠厉立即被他掩了回去,换成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捂着半边脸怯怯地喊了一声“父亲……”
秋鸿德高高扬起的手,终究没有落在秋月白身上,只是这一肚子的火气,全数发泄在了一旁钱管家身上,一扬手,竟将毫无防备的钱管家整个人都掀翻在地。秋月白脸颊一凉,这巴掌若是打在自己脸上,恐怕大半个月都消不下去。
秋鸿德黑着脸问道,“这几日你在哪?”
秋月白咬了咬后槽牙,故作镇定的回答道,“那日我脑子昏昏沉沉,随着马车跌落悬崖,幸好命大,遇见一猎户,将我救了回来,养了几日伤,便自己回来了。”
秋鸿德狐疑地打量着秋月白,“既救了我儿的性命,我秋家必然要重谢,不知那猎户现在人在何处?”
秋月白立即一脸气闷,“那就是个土匪!我原本见他救我性命,想让他送我回来,好重重答谢,没想到那人佯装送我回家,途中竟想要谋财害命,我拼死抵抗,他自己错手将自己捅死了。”秋月白一边愤恨一边比划。
“人死了?尸首在何处?”显然秋鸿德并不买秋月白的账。
“呃……”秋月白嘴角抽抽,这编的瞎话去哪里找尸首?而且自己是被司承他们丢在秋府门口的,就连回去的路也找不到。
此刻一个家仆急急忙忙跑了进来,神色慌张的看着秋鸿德,见秋月白也在,硬是将自己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秋鸿德皱起眉头,呵斥道,“何事?”
那家仆这才犹犹豫豫开口道,“门口……门口有一封信。”说完颤抖着双手递上一支短箭,箭尖端插着一封信。
秋鸿德取出那信,匆匆扫了几眼,脸上的怒气更盛,再看向秋月白时眼神已经完全变了,“哼……你这才来京都几日,便有了这般帮手?”
秋月白不明白秋鸿德此话何意,见他怒气正盛,又说出这番话,心中猜测这信难道是司承所写?
但很快秋月白的猜测就得到了印证,秋鸿德将信纸甩在秋月白脸上,“你说的尸体找到了。”
秋月白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立即捡起那封信,上面赫然写着,“城西往北三里地,密林之下藏有一尸”。这难道是回应自己方才便的瞎话?是谁如此手眼通天,仅是一瞬间便能探听到自己说的话,秋月白立即环顾四周,可这高墙黑瓦,暗影灼灼,竟看不出有任何问题。
秋鸿德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秋月白不知道的是,这信中所说的地址并非是他胡乱编造的强盗埋尸地点,而是秋鸿德当年处理被秋盛晨所杀之人的埋尸处,那是秋盛晨少年时犯下的错事,几乎没有人知道此事,今夜竟有人以此事威胁?秋鸿德不由心生疑虑,为什么那人偏偏选择此时威胁自己,旧事重提,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帮助秋月白撒谎而已?
这边秋月白偷偷将信纸藏进衣袖,一抬头便对上了杜陵兰的目光,好在对方满腹心事也没有注意到秋月白的举动,只是催促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去自己院子休息吧,这几日就安分的待在家里。”这话嘱咐的轻车熟路,看来平日里没少和秋盛晨说,可能在这一瞬间,杜陵兰是把自己认成了晚回家的秋盛晨。
秋月白应了一声,转身朝自己那个小院走去,而去小院的必经之路上果然遇见了躲在一旁的秋盛晨,人还没走近,就听见秋盛晨冷冷嘲讽道,“这都摔不死你?果然命硬。”
秋月白脸色一白,虽然心中隐隐已经猜到,但真的听到时,心还是止不住颤抖了一下,仅仅是帮你参加个宴席,你竟因为嫉妒要置我于死地,真的无法想象那人体内还流着与自己同样的血液。
秋月白压着自己的脚步,来到秋盛晨身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现在装都不想装了吗!”
秋盛晨一脸得意眼神中满是厌恶的打量着秋月白,他最讨厌秋月白叫自己哥,“从小到大替我死过的人也不在少数,最讨厌你这样登堂入室,自以为能取代我的人,别以为顶着一张和我一样的脸孔,就能成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