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梨这些日子病好得也差不多了,打算重回学堂,毕竟这天呆在府上,无法接触到更多人打入官场。
是以,她在给宋箐请安的时候顺带提了一提。宋箐没想到自己女儿竟然会主动要去学堂,要知道,放在以前,许栀梨最讨厌的就是学堂,她觉得,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多跑几趟绚王府。
然而许栀梨这一世当然不可能这么做了,许栀梨这一举动,很让宋箐欣慰。
宋箐像是想到了什么,温声道:“你等一下去给老夫人请个安,这些日子你病着,老夫人也没派个人来看看你,想必心里是怨着绚王府那件事儿呢。”
许栀梨淡然,前世她嫁入绚王府的时候,幼弟许明阳初入官场,在官场上打点不大周到,许老夫人向来疼惜这位幼弟,想着借许栀梨绚王妃的身份助许明阳一二,可当时许家实力庞大,又与绚王府结亲,无疑为温煜玑夺嫡添了一大助力,可在官场上,若是自家人帮着自家人太多,难免让人起疑。许栀梨不愿温煜玑为难,便婉拒了老夫人的要求。
老夫人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便借着自己的生寿在众人面前直指许栀梨忘本,为了攀附权势,已然忘了母家对她的生养之恩。
许栀梨成为众矢之的,遭受着老夫人的责骂,旁人的指指点点。
如今不来看她,只不过是如今的许二没有利用价值罢了,前世圣上把结亲日子定了下来,有了利用价值,这才对她热情相待。
许家所有儿女都可以是老夫人延续许府荣光的一枚棋子。
老夫人要的,不过是能延续许家荣光的棋子罢了。没用的,忤逆她的,也便是弃子了。
许栀梨前世就已经体会到了。
有用之时视若珍宝,没用之时弃之敝履。
悲哀。
许栀梨握紧宋箐的手,温声道:“老夫人什么态度母亲您也看到了,老夫人之心思已经昭然若揭。既然她不屑于去关心女儿,女儿也就当没有这个祖母。”
宋箐一怔,随即心头微微一酸,这些日子许栀梨的性情大变她作为母亲不是不知道,从前满大街的流言一直针对着许栀梨,可许栀梨却浑然不觉,作为母亲,她既心酸,又无奈。
只是没想到如今的阿枝竟没有半分心软。
宋箐没有责怪,她反而欣慰许栀梨终于有自己的独立思想意识。
从前许栀梨性子只随着许韵昑,许韵昑做什么她也便跟着做什么,完全没有自己一点自主个性。
“可终究,名义上,她毕竟是你的祖母,阿枝也要做足表面功夫。”
许栀梨垂眸道:“女儿晓得。”
母女有寒暄了几句,宋箐便让她赶快去给老夫人请安。
在宋箐再三叮嘱下,许栀梨告退了宋箐,前去慈清堂。
慈清堂内,许老夫人端坐轻抿了一口茶又重重地放下。
“梨姐儿也太没有规矩了!先前在绚王府如此荒唐,既没有解释也没有个赔罪什么的给绚王府,如今大病初愈后竟也不来拜见祖母!”
年老的妇人脸上,有着肉眼可见岁月的痕迹,发怒的表情在妇人的脸上,显得奇怪又悚然。
许老夫人出身文家,她素来重视这些礼节,所以也便视许家的荣光为第一要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