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筱曼自打那晚在考古所被吓到之后,天黑便在宿舍里不愿出门,有两次她都听到隔壁陆征铭进进出出有点异样,可还是心有余悸。
所以,她在静寂无声的房间里正翻看准备的资料时敲门声让她差点儿把手里的笔都要丢掉,但随即陆征铭叫了一嗓子,她才感到心跳一下又恢复了正常。
其实,这两天他一点没少来,三餐都按时送到,只不过人很沉默,也不肯陪她一起吃,总是放下就走,一扫去派出所那晚的侵略性,冷淡地似乎她就是与他本无瓜葛外人。
叶筱曼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感觉,除了困惑和不解,她想到了许多关于自己的问题。
在没有明确答案的时候,女人确实容易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即便像叶筱曼这样很能把自己和事情摘得开的性格,遇上陆征铭这两天的表现也难免不胡思乱想。
“还不睡?”陆征铭冷淡归冷淡,可说话倒是挺主动的,甚至比之前更主动。
“看资料呢,不是马上要去文物局那边吗?”叶筱曼觉得他明知故问,东西就摊在桌上,台灯也开着。
陆征铭没说什么,看也不看桌上的东西,坐下之前先把材料给合上了。
“怎么了?”叶筱曼本能地感到哪里不对,之前的察觉到的那些关于陆征铭的异样也一起蜂拥而来。
“不想看就不用看了。”
“……”叶筱曼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要知道之前他就跟唐僧似的为这点东西天天念叨个没完。
“我,我也看得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不信,可以考考我,我记性很好的。”叶筱曼转念一想觉得也许是他对她很失望,所以才会这样,说完又把资料推到他面前。
“我说了不用。”陆征铭再次合上了资料,浑身透着一种冰与火交融的诡异气氛。
说完,陆征铭突然拿出一个崭新的蓝色小本放在桌上,明显是让叶筱曼打开。
全新的塑料皮本容易两页黏在一起,叶筱曼手指灵巧,轻轻分开后打开一看,里面竟然写着自己的名字,上面还有考古研究所的钢章。
“这个证只欠你的一张一寸照片了。”陆征铭一直在为叶筱曼的身份问题奔走,而如今这个仅次于编制的工作证就在眼前,但他的眉眼和表情里似乎没有一丝开心。
“……,这,谢谢你!”叶筱曼结结巴巴地道了谢,可又觉得陆征铭仿佛并不为这谢意而来。
“不用着急谢我,我话没说完,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接受这个工作证,去文物局上班,二,告诉我一个你想去的地方,哪里都可以,我会尽量满足你。”
这几句话很好懂,但字面意思什么也解释不了,叶筱曼听完以后感觉自己仿佛在梦中:
“你说什么?我可以选一个我想去的地方?这是什么意思?”
终于,这一刻,陆征铭的表情有了点变化,他看着叶筱曼的眼睛,语调平淡地问她道:
“我记得你说过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出国看看,还问我文物局这个项目结束后能不能离开A市,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可以不必去文物局了,而且可以马上就去国外,只要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