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鼎鼎的墨社，我听说你们有一套被称为‘染色’的技术……”方玄说到这里就闭上了嘴。也许是因为方玄点破了黑影的来历，对方身上烟雾在疯狂外溢，冥冥之中方玄感应到了杀心。

哪怕黑影的双目此刻因为骄阳的效果陷入了目盲，只能看见金色，但是依然死死盯着方玄的方向，声音冰冷：“怎么不继续说了？”

方玄突然失笑。“只有这种气量，也成不了什么事情。”虽然看不见，但黑影光是听声音，就能想象方玄此时不屑的眼神。

黑气笼罩上来，环绕方玄的脖颈一圈，像是捏着他的脖子在威胁他：“你既然知道我是墨社的人，难道没听说过墨社的手段吗？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不怕我为了保密杀掉你吗？”

“除非你打算把学校里面的人全杀了，不然只要你在这杀了我，不需要等到第二天你就会被抓住。”方玄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好像有恃无恐。

顿了顿，方玄语气悠悠，似乎是在回忆往事：“我知道墨社和染色，自然是因为以前打过交道了。这次即使没有遇上你，我也会去找墨社的。”

这个解释似乎什么都没有说，也无法证实，但暂时取信黑影已经足够了。黑影松开了方玄，但语气依旧冰冷：“就像你说的，你甚至连有色者都不是，用不了任何法术，怎么治好我的眼睛？”

“不需要动用法术的办法也是有的。”方玄言之凿凿。

“只需要用针上用刺入瞳孔……”“咔啦！”黑气形成一条触须，刺入了洗手池上的镜子，直接把镜子打成了碎裂的蛛网状。

方玄面色如常，语气也很坦然：“你现在能信任的只有我。眼睛没有治好的话，你脱离了我的影子也只是无头苍蝇乱撞而已。我的小命也握在你的手上，没必要这么大的反应。”

似乎是镜子碎裂的声音吵醒了外面的赵何成，鼾声断了。在一声呵欠之后，传来了赵何成的声音：“老方，是你在卫生间吗？镜子掉了吗？”

黑影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方玄的提议。最终在赵何成推门之前，他凑到了方玄的耳边：“记住你说的。”

黑影溃散，烟雾缩进了方玄的影子。赵何成恰好推门进来，看到的只有站在碎裂镜子前的方玄。

“老方，这是怎么了？”看着碎裂的镜子和站在镜子前跟没事人一样的方玄，赵何成揉了揉眼睛。

是情绪爆发了吗？但这镜子也不像拳头砸的啊……

方玄笑了笑：“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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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空无之中，如水一样的地面突然泛起涟漪。就像是墨滴入水中，一缕墨色在这片空间里洇开，最终晕染成两个人形。

纯粹以黑色的浓或淡，有与无来构成样貌，看上去就像是曾经存在的一种艺术形象，“皮影”似的。

“鸢为了给我断后，失踪了。”其中一个的声音像是青年男子，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不用担心她，她比你更适应地面的世界。”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沙哑，似乎并不在意，“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回来吧”。

青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三天后色彩区的学校会组织一场复试，按照规定复试必须有区议会成员作为主试，我打算进行刺杀，然后再回去。”

老者沉吟了片刻，然后抬头看向青年：“那我派人协助你，里应外合。你顺便再留意一下鸢的踪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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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玄的手很稳，拿着细针没有一丝颤抖。

烧热的针挑破了金色的薄膜，薄膜下充盈的金色泪水一下子流出，被早已准备好的小碗接住。

这些泪水并不是常规泪水，它们因为高阶法术的影响而生，因为法术的力量被纯化，天然带有一丝超凡的力量，所以最好还是能收集起来。

泪水流尽之后，方玄收回细针，将一只手指在眼前晃了晃，确认目光会随着手指移动，就开始擦拭那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