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去去心道，难道你自己就不臭了？“我不去，要不你找关盈绮吧，她香。”

正好关盈绮从门口经过，她疑惑地伸过头来，问道：“你们在叫我吗？”章环山摆了摆手，“没有。”关盈绮哦了一声，踏踏踏地走远了。章环山抹了一把汗，压低了声音说道，“实话说吧，做报告是附带的，我们真正要做的，是去抢一个大项目，以你在董事长心中的地位，肯定是手到擒来。”

又是大项目。不知怎的，一听到大项目，宋去去就想起了朱佑铭。她清楚地记得朱佑铭在同学会上曾说过事务所要审他们公司年报的事情，他们公司的审计项目在事务所来说就是一个大项目。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可是人事已经面目全非，朱佑铭不在人世了。

虽然才过去八九天，但他却好像已经死了很久的样子，在宋去去的脑海里，朱佑铭的影像正在渐渐模糊。

“上次你也说有个大项目，”宋去去自动忽略了她在董事长心目中的地位云云，道：“难道那个项目还没有做吗？”

“上次也有个项目吗？”章环山想了想，突然拍了拍脑袋，“哎呀，年纪大了就是不好，看我这记性，对，上次听说也有一个大项目，我还想争取来让你主审，结果你不是不感兴趣吗，所以我就没有再过问了，但不知和这次的是不是同一个。”

找她去争取项目是假，找她去做事才是真，宋去去心里清楚得很。向总所汇报工作，虽然有规定的格式，但内容却要想办法去编，将假的编得像真的一样，小事编成大事，更要将分所吹得一月比一月好，季季年年都在进步。还要迎合董事长的兴趣，不能吹了半天，结果董事长一点兴趣都没有，嗯嗯几句敷衍了事，那就适得其反了。

凭空捏造报告，并不比出一个审计报告容易，可能费的心力还更多些。所以，不管任何时候，这工作都没有人愿意做。“我不去。”去去一口回绝。

“去吧，”章环山坐了下来，一副准备打持久战的样子——毛爷爷教导我们，当你不能很快搞定一件事情的时候，就准备打持久战，章经理已经得到这个精神的精髓，“我们现在手里已经没有大项目了，如果再不找项目做，大家可不都得饿死了。”他慢悠悠地说。

“那不正好给大家放个假！”宋去去高兴地叫道。

“想都不要想，”章环山声音渐渐提高，“总所的考核还要不要过了，年底绩效要不要发了，一天就想着放假，年轻人不要想法太多，老老实实做事才是正道。”

章扒皮，宋去去轻轻地嘀咕了一声，怎么就上纲上线了。

“你在嘀咕什么？”章环山掏掏耳朵问道。

“诶，没什么！”宋去去吓了一跳，有些话心里可以骂，但是不能骂出口，说道，“总所都不做的项目，肯定有问题，我们也不要做吧。”

“就是总所不做的项目，我们做了才显真本事。”章环山龇牙道，“这事就这么定了。”宋去去叹了口气，看来还是逃不掉，说道：“明天再说，好不好？我考虑一下。”

“不行。”章环山坚决地说道：“你也知道，我心中有事，是睡不着觉的。”

“你饶了我吧，”宋去去抱拳央求道，“章经理，求求你了，如果我答应了你，就轮到我睡不着觉了。”

“你人年轻，”章环山毫无同情心地说道：“顶得住。”宋去去脸一垮，不想再跟他说。章环山眼珠转了转，放软了语气说道：“这样吧，我答应你，只要成功接了这个项目，我就同意你到海边去呆几天。”宋去去双眼一亮，“果真！”

“绝不赖皮，”章环山举手起誓道，“如果成功接到总所的大项目，我不让宋老师到海边呆几天，我章环山就是小狗。”

“一言为定，”宋去去大喜，伸手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已经向往海边很久了，只是想到阳光、沙滩、海浪和仙人掌，就能让她的心飞起来。

章环山握着宋去去的手，嘤嘤嘤地笑了几声：“一言为定！”

他为什么也那么高兴？宋去去疑惑一起，立即寒毛直竖，闪电般抽回手，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又上了他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