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差役狼吞虎咽吃完一碗面,吨吨吨喝了几杯温茶,只觉得浑身畅快。
“三日后要送一批东西出去,你们要捎东西就尽快。那边天冷得早,军中发棉服晚,最好也提前准备。”平时差役懒得说太多,看在这一海碗加了肉的面条的份上,耐着性子交代了两句。
陆母连连感谢,顾不上其他,立刻解了围裙拉着杜微澜去街上买布料,买棉花。留阿黎和陆明在铺子里收拾。
棉花是前朝时候朝廷推广种植的,如今价格倒是不高,比兽皮便宜许多。
陆母听人说冷,买了十斤棉花,又买了粗布细布各一匹,粗布是黑色的,细布是浅蓝的。
婆媳二人讨价还价一番,把开馄饨铺以来的所有利润都拿来换了这些东西。
回去的路上,陆母扛着比较沉的布料,让儿媳背暄软的棉花,回到家,两人都是一头汗。
陆母的丈夫陆松柏没驻守过北地,李迎春的丈夫以前倒是北地驻军。找李迎春打听了做什么衣服合适,陆母便拉着杜微澜忙碌起来。
陆清江在边境,又不是去相看,做衣服自然不多讲究,需要的是暖和抗风。外头一层粗布加一层细布,内里用细布。好看不到什么地方,胜在暖和。
布料买得多,裁剪好陆清江的衣物,还剩下不少布料。
这次布料的颜色杜微澜不喜欢,胜在价格公道。杜微澜干脆按照陆母做的棉袄尺寸,收放了一点量,做了一大一小两套里衣。陆清江今年十七,约莫还能长个子,小的那一套现在穿合适,大的一套可以过些日子穿。
杜微澜小时候听祖父讲战场上的故事,印象最深刻的除了粮草补给不及时饿肚子,就是一套衣裳能穿遍整个军营。
杜微澜将心比心,棉袄也就罢了,若是里衣也被旁人穿,想想就让人受不了。
她在衣角袖口缝上姓氏,又加了三根水波纹。
家里忙着做衣服,两个小孩子就干活卖馄饨。
擀皮调馅他们做不好,包馄饨煮馄饨,擦桌子收铜板是会的,杜微澜和陆母准备好馄饨皮和馅料,阿黎就闷头包馄饨煮馄饨,陆明负责烧火擦桌子。两个小孩迎来送往,倒是帮了不少忙。
忙忙碌碌的三天过去,将两坛子咸菜和肉酱,以及衣物交给差役,一家子都松了一口气,实在是太累了。
陆母其实是有准备的,提前做了三双鞋,只是没想到衣服要得如此急,这才五月,就要准备棉衣了。
看着儿子托人送回来的二两银子,陆母又高兴了。
她不知道军饷怎么会提前发,而且还是五两银子,也不计较陆清江要拿三两银子吃肉,反正看到这二两银子就高兴。
杜微澜心里打嘀咕,她也不清楚新帝在搞什么幺蛾子。发军饷这么麻利,税收要涨的吧?
给陆清江送了东西后,一家子又恢复了平时的规律。
陆家卖馄饨,隔壁李迎春卖烧饼,发不了财,但也有进项,一个月下来,能有差不多一贯的收入。
临近端午,杜微澜准备卖几天粽子,她和陆明一起去河边采了箬叶,回家清洗干净包粽子。
陆母见刘文刘武一边帮着卖烧饼一边温习功课,便想着让陆明也读些书。
有陆家担保,衙门查实后,给陆明落了户,如今陆明是实实在在的陆家人。
“陆明若是读书好,以后也能科举。让你大哥教你。”陆母笑眯眯的,想到大儿子,她就觉得未来有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