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温暖,毛茸茸的小狗可比一大早胸襟半露的某些人热情多了,勾着脑袋伸舌头舔舐杜微澜的手指。
隔壁邻居开门见了,顿时笑出声。
“小蛮喜欢狗,不如抱一只养?”
隔壁人家男人姓刘,也是外来的,死在了战场上,如今只有老婆母冯氏和媳妇李氏带着一双孙辈过日子。刘家孩子是一对双生子,名叫刘文刘武,和阿黎年纪相仿,如今在学堂读书。
“不了,这些小东西我养不活。迎春姐,你家的茄子活了吗?”李氏名叫李迎春,比杜微澜年长十岁,陆母与冯氏平辈论交,杜微澜喊李迎春一声姐。
“没活。”李迎春摊手,她养小鸡小鸭小狗在行,种菜实在是不行。
“我家里还有多的,给你送过来。”
杜微澜提着小狗的后颈皮,扭头进家门。小奶狗晃着尾巴,一个劲吐舌头。
阿黎正在厨房生火,看到小狗,立刻冲出来接住。
杜微澜挖了茄子苗给李迎春送去,回来将粥煮上,把花卷蒸上,而后拌上咸菜,又用猪油炒了个小白菜。
陆家早上吃得简单,陆母又添了几个烧饼。再加上昨天塞进炭火余烬里的红薯,早饭算是齐全了。
蒸花卷要小半个时辰,阿黎负责烧火,杜微澜坐在院子里玩狗。
小奶狗胖乎乎,腿短,戳一下就一个跟头。
杜微澜拿沾了猪油的饼子引逗,小狗上蹿下跳兴奋得不得了。
陆重山眯了一会儿起床,开窗看到这一幕,眉头紧锁,低声道:“玩物丧志。”
杜微澜只当没听到,有些人拥有凌云志,有的人只想片刻安乐。目的不同,没什么好坏对错之分。
陆清江起晚了,忙不迭将昨天的枣树枝条收拾好,用绳子捆住,堆到柴房的墙根处风干,怕枝干掉下来扎脚,还用棍子抵着。
这边刚忙活好,昨天那五个少年风风火火来了。
“娘,嫂子,大哥,妹妹。”他们跟着陆清江喊人,也不管称呼对不对,笑得灿烂。
陆母让他们把饭桌支起来,让陆清江去厨房端花卷。昨晚时间赶,杜微澜和陆母忙着做饭,随便吃了些。今早准备的充分,干脆都上桌吃饭。
他们这样的人家,规矩不重,没有什么上桌不上桌的讲究。原先是杜微澜没过门,陆母怕委屈人家姑娘,这才把两个儿子赶进厢房。如今都是一家人,便随意许多。
杜微澜坐在陆母旁边,阿黎坐在杜微澜另一侧,陆清江坐在的阿黎旁,其他人也都拖着凳子随便坐。
陆重山早就饿了,出来时只剩下杜微澜对面的位置。他绷着脸皮坐下,默不作声吃饭。
几个少年说起今日的日程,皆是兴高采烈,咋咋呼呼。
杜微澜捏着花卷笑眯眯听着,上山是好玩的,打猎捉鱼,驱虫逐鸟,砍柴采蘑菇都好玩。
陆重山见状眉头微皱。
陆母问了几句,见他们有章程,也就不管了。这群小子都是军伍出身,有得是力气,对城外那些荒山熟悉极了,根本用不着担心什么。
真遇到什么劫道的,那是送上门的军功。
阿黎一心都是山上的果子,连连追问这年节有没有好果子吃。杜微澜问了几句山上有没有蘑菇。
少年义气,咋咋呼呼,个个都是拍着膀子允诺,遇到果子蘑菇全都带回来。
陆重山沉默不语,竟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不如重山也去?”陆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