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我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我真的很担心,爷爷这次去了医院,就再也回不来了
……
然而,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一阵电话铃声将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晨乐,爷爷做完手术后又发烧,医生说是肺部感染特别严重已经无力回天了,我们准备把他送回老家,你快来见爷爷最后一面。”
我打开门便往医院奔跑了过去,因为我知道现在每一分每一秒对爷爷而言都是那么得珍贵
当我到达医院的时候,救护车已经从医院大门出来,我拉开副驾驶的门便马上坐了上去
此时的车上聚集了我的家人,却唯独少了我的父亲,既然我的父亲不在那这份丧葬的重担又落在我的身上
救护车的前方由我的表哥开着车带路,奶奶推了推我的身子让我呐喊爷爷回家了。这有些类似于所谓的喊魂
可我不信这些迷信而且我的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是喊了一声爷爷就喊不下去
想起我稍微大了一些的时候,喜欢每天在外面玩,回家时门都早已关上了,我又不敢打扰爸爸来给我开门,我就敲打着爷爷的窗户想让他给开门
最后一次开门我仍然还记得,爷爷那时已经得了脑梗,腿脚并不方便,平时吃饭都需要有人喂饭,回房间需要搀扶
我像曾经一样想让爷爷给我开门,可那次我却听到了摔跤的声音,当爷爷给我打开门的时候正扶着墙壁,手腕上还受了伤
家中有老人的都知道,摔跤对90岁高龄的老人来说是致命的伤害,好在爷爷福大命大,但我也从此宁愿露宿街头也不愿意让爷爷来给我开门
到达那座更老的老房子时已经是凌晨,将爷爷放在他曾经睡的那张床上后,陆陆续续得有人来看望最后一眼,此时老家这栋不小的老房子也在燃烧着,与爷爷一起燃烧着最后的亲情
我坐在了爷爷的床头,此时周围已经围满了赶来见最后一面的亲朋好友
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悲伤的气氛,很压抑很窒息,忍不住想出去透透气,但又看向了爷爷那张如枯树般的脸说:“爷爷,我出去一下啊,等下就回来”
当我转身走出房间的时候,我能感觉到爷爷在看着我,因为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对这个世界的不舍和解脱
不舍是因为有着牵挂的人
解脱是因为放下牵挂的人
我此时已经走到了屋门外,看着一批又一批得人跨进大门,然后又走出来
远处的田野也渐渐模糊了起来,而我也在不知不觉中便坐在凳子上靠着墙睡了过去
而这一次我依旧处于白色的世界,身上的束缚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肥胖而矮小的身体
我此时正和颜慧一起背着书包回家,当我们一起走到一座天桥下的时候,我看到了爷爷,习惯性的把手伸出来想向他索要今天的两块钱
而爷爷总是笑着掏出两块钱放在了我的手里,我接过了钱也开开心心的带着颜慧去吃一元一串的炸淀粉肠
她喜欢沾着番茄酱,而我喜欢多撒上些辣椒粉
随后爷爷便跟在我们的身后,看着我和颜慧一起打打闹闹得回家
而我也总是回头看向爷爷,想让爷爷快点跟上,而爷爷总是摆摆手让我们先走,自己则在后面慢慢走回去
可渐渐的距离越来越远,当我再次回头的时候,爷爷已经不在原地,而是走到了我的前面,走得很快,很远,远到我只能看见一座小小的石碑和快拱起来的土地
“晨乐,晨乐,你爷爷要见你……”一个亲戚出来将我喊醒
我猛得睁开眼睛,想迅速得赶到爷爷的床前,可我的双腿已经麻木了,直直得往地上栽去
好在旁边的人动作迅速,扶着我回到了爷爷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