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是最大的源动力。当失去一切的恐惧转化为绝望,绝望又转化为愤怒时,商军众将的熊熊怒火瞬间点燃了。
帝辛出帐,踏上战车,头也不回的向东驰出。几息后,恶来、商容、方相、方弼……各自上车,驰至自己营中点兵出发。
辰时五刻,商军全军直抵朝歌东门城下。
朝阳正自东方缓缓爬升,金色的阳光自朝霞中透出,映衬的城楼如同天上宫阙,金碧辉煌。
赵山河一人兀立垛口,宛如天神,按剑冷冷俯瞰城下商军。
帝辛战车驰至城下百步处,便即站定。帝乙仰头向垛口看去,却见阳光迎面射下,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眯缝眼睛,收起青铜鬼纹护面至盔顶,略略遮挡刺目阳光,然后大声开言:“城上其谁?”
赵山河一字一顿:“大昭予一人,昭皇赵山河是也!”
帝乙仰天大笑,然后厉声道:“尔自称王,却行鼠窃勾当,偷袭我殷沫二邑!天下共主为王,奉天行事,自三皇以下,从不见鼠窃之辈可偷得天下者!”
“更有甚者,以我商人妇孺为质,威胁我军,更行卑鄙龌龊!”
“鼠窃龌龊之辈,何以为王?何以服天下?何以承天意?”
赵山河冷冷俯瞰,却是不发一言。
帝乙直接下了战书:“尔鼠辈可敢出城一战?”
赵山河缓缓开言:“冯威赫,射师何在?”
身后三丈处,冯威赫应声答道:“五千射师,俱在城上!”
赵山河背过身子,轻轻挥了挥手,就像掸掉身上的一只小虫。“给子受点教训,叫他闭嘴!”
一刻后,三轮高爆、杀伤箭混合的齐射落入商军阵中。此起彼伏的震撼爆炸过后,子受身后的中军烈焰升腾,黑雾弥漫,方圆一里半内,各种哀嚎嘶喊传来,犹如修罗地狱。
帝辛目眦欲裂,奋力高举却月戈,高喊一声:“恶来!速领禁军爬城,杀了赵山河!”
恶来闷吼一声,跳下车来,引着一万五千禁军甲士,搭着云梯,推着望车,向城下奔袭而来。
冯威赫静立城头,高举右手左右挥舞三次,高喝:“换燃烧箭!近射预备!”
待云梯、望车冲至离城五十步时,他的右手蓦然挥下:“射!”
瞬间,商军队中腾起朵朵绿色火焰,中者往往来不及哀嚎出声,就立即被焚为飞灰。多数望车立时熊熊燃烧,车顶商军哀嚎着舍命跃下,试图打滚压灭火苗。然而却是徒劳,一千余度的高温瞬间吞噬了他们,只余一缕飞灰。
三轮齐射过后,商军冲城者损失过半,望车只有一辆贴上了城墙,其上甲士却已损失殆尽。倒是云梯,有二三十架搭上了城墙垛口,商兵蚁附而上。当先者,正是身高丈二有余的猛将恶来!
看到恶来登城,照日格图面露狠戾之色,举右手高喊一声:“甲士步卒,上前砍杀!推落云梯,不许商兵一人登城!”
喊完,自己带头冲了上去!步兵们看着射师建功,早就憋坏了,跟着照日格图齐发一声喊,扑了出去!
瞬间血光四射,几个垛口处展开了一场混战!
-----------------
冯威赫这边,却集中射师火力,在离城八十步处,射出一道宽约一丈的弧形火墙。后继商兵,不得逾越,只能眼睁睁看着冲过去的恶来所部禁军成为孤军,独自冲向高大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