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后,两边战鼓擂起,越来越急,三通之后,骤然止息。二人同时平端长戈,大喝一声:“杀!”两辆战车,均如离弦之箭,闪电驰出。
各自十丈冲刺,战车速度均是骤起,车辕所插小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两车相距丈许时,却见武吉骤然腰腹发力双手平抡,戈刃向南宫括拦腰斩去。戈刃挂风,疾逾闪电!
南宫适却不着慌,骤然戈交右手,单臂将戈捅出。电光火石间,无刃的戈尖木顶却正正顶中了武吉戈身的发力点。两车高速相向之势猛恶,立刻将武吉长戈荡开。武吉不由得在车上一个踉跄。
昭军中顿时轰天般喝彩传出:“好!”这声浪中,却也夹杂着赵山河的由衷叫好。日常里,他见多了南宫适徒手技击被照日格图蹂躏,心内便有轻视。现在看来,南宫适车战时确实战技高明,非同一般。
刚才那一下,时机拿捏妙至毫巅,眼力、反应和手臂力量任何一方面不到位,只怕就会被对方腰斩!
双方战车交错而过,驰至背向二十丈处,各自转弯。待转弯完毕,双方御手立时抖缰加鞭,提速冲向对方。
这次南宫适却似一尊泥胎神像,右腋下夹着戈杆,右手执戈,直直指向武吉的御手。随着双方战车迅速接近,武吉立时着慌。要是对方一戈弄死御手,自己还玩个鸡蛋?武吉在间不容发的一瞬间,闪电般抽出腰间佩剑,向对方戈头上撩。
没想到,南宫适却在戈头即将与佩剑相接的一瞬间,蓦地伸出左手,往上一托戈杆。戈头立刻上移四尺,贴着武吉发髻而过。微微下垂的戈刃,立时划开了武吉头巾,一头长发,在战车带起的烈风中瞬间爆开,犹如黑色战旗!
这次昭军中爆发出的喝彩声更是震天动地,犹如旱地炸雷,声传十里!
反观殷邑这边,微子启已经面如锅底。他不由得望向姬发,却见姬发缓缓点头,便不再怀疑,转头继续观看。
双方第三回合转眼即至。
南宫适依然是夹着戈杆右手端戈。武吉却是右手端戈,左手横握已经出鞘的佩剑,剑尖指地。
双车接近到一丈时,武吉骤然右臂发力,戈直线捅刺南宫适前心,南宫适立时竖起戈杆侧身抵挡。武吉戈头接触到南宫适戈杆的瞬间,立时被戈杆顺势卸力,戈刃贴着南宫适的前心滑了过去。
谁想,这戈却是虚招。在两车相交的瞬间,武吉左手的剑闪电般斩下,南宫适的御手,瞬间头颅飞上半天,一腔血喷出,尸体软软瘫倒。战车驷马立时失了驾驭,只是顺着惯性向前驰去,转瞬间两车交错而过,相去已经三丈。
殷邑人众,立时叫好:“好!!!”
谁知这声彩还未消失,异变陡生。先是“嗡”的一声响,南宫适左手拔出佩剑转身猛力甩向前方,在对方战车前一丈处落地。用力之猛,入地二尺有余。
紧跟着对方躲避不及,战车右轮碰在剑上,发出“喀拉”巨响!战车骤然向左侧倾,瞬间车辕扭断,车身颠覆。翻车了!
车上武吉和御手被瞬间甩出,巨大的冲击力立时扭断了御手的脖子,落地时他其实已经只是具尸体。
而武吉,瞬间弃戈,在空中借势翻滚两周,蹲身稳稳落地。正当他缓缓站起身时,一把戈却搭在了他的肩头,戈刃朝向他的咽喉。阵阵寒意散出,肌肤上立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执戈者,却是南宫适!
骤变之下,阵前寂静无声。三息之后,昭军阵营传出了阵阵欢呼,犹如怒涛拍岸,经久不息!
赵山河抬头望向微子启,目光如电,朗声问道:“其谁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