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水凤实在是没想到,这塔楼外观看上去狭窄幽暗,谁知这塔楼地下却别有洞天。
如此宽敞,如此明亮,如此忙碌,如此大的规模的锻造现场!
她更没想到,有人能把野心藏得这样深,在一个边陲县城,选了一个最没有存在感的村子,在一个破旧的塔楼之下,制造他所需要的武器。
这个幕后黑手,究竟要干什么?这里算是不小规模的锻造厂间了,看来,郑家庄的所有壮丁为何如此少,答案就在这里。
几乎所有郑家庄的壮丁都被郑老实抓到这里当苦力,他们被迫被抓到这里,长年累月地在这种暗无天日的环境里干活,日夜劳作,鲜少能回家看望家人,吃的住的都不能离开这座塔楼。
石水凤忽然想起,在茶铺门前撞上的老汉,他说他儿子上工时死了。会不会?
这时,听见那脑满肥肠的郑老实森森地笑着,炫耀着他的“丰功伟业”!
“你们该感谢我,让你们做了明白鬼下地府!”
“我的朋友在哪?”曹松德问。
“你瞧!他在那边呢!”郑老实指了指前方。
石水凤、曹松德朝那边望去。
看见十几米远处,用铁链吊着一只大铁笼子,铁笼内,捆绑着一人,不正是张挺吗?
石水凤、曹松德看他的时候,他也发现了这两人。
“哎呦喂!你俩怎么又回来啦!”张挺身上被铁链绑着,手脚也被铁链束缚着,双脚下面还坠着两只足有二十斤重的铁球。
曹松德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少废话!张挺,你说好的,要走,咱们就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你想自己死在这,没门!”
张挺嘿嘿直笑,“这小白脸的小嘴儿!啪啪地冒火星子!你瞧瞧我,现在已经被烤到七分熟啦!”
石水凤惊异地看了看这两位,心道,这两位啥时候感情这么好了?咋还到了生死不相离的份上了?
曹松德往张挺那铁笼子下面一看,这!
张挺那铁笼之下,就是一口锻造用铁水的池子,池子里面盛满着滚烫的铁水,那铁水“咕咕”地翻滚,偶尔泛起一层金红色的光,异常刺眼。
人如果掉下去,那肯定瞬间“原汤化原食”了,连个骨头渣都找不见。
幸而,张挺的铁笼距离那盛装铁水的池子尚有大概五六米高的距离,不会被烤得太过难受。
见此场景,石水凤蹙着眉,心里盘算着,这可怎么办?
郑老实像是注意到了她苦思的表情,奸笑着劝慰道:“石小姐不必担忧,这就送你们上去,一块团聚!”
说着,他转头朝那边一监工下令。“把他们俩和那个大个儿关在一起!”
“再把这几个分装在那边几个铁笼子里!”
监工哈着腰,谄媚笑道:“老爷,这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咱们这一下子,也用不完呢?”
郑老实冷哼道:“那有什么难?你们就多干几炉头等货,这些人,一锅放一个。我也好趁此机会,跟上头邀邀功!到时候,你们都有好处!”
监工连忙恭敬地叩首,阿谀奉承道:“哎呦!那敢情好呀!那就感谢老爷,跟着老爷您多多发财!”
郑老实呵呵笑道:“好好干活吧!记得别让他们跑了!”
监工忙道:“请老爷您放心,这铁链子绑着,还锁在这铁笼子里,他们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不会有事的!”
郑老实点头,严谨地看了看那几个铁笼子,“最好没问题。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靠近那铁笼子,听见没?”
监工连忙答应“是”。
这时,那几个亲卫队护卫将石水凤等人往铁笼子里推,拿起铁链就往石水凤等人身上套。
石水凤只觉得那铁链可真沉,沉甸甸地压在她肩膀上,或许一会儿真要被扔到那铁水里,可
她还不想死啊。
也不知道,这次他们几个还有没有救?
卢老爷,你会不会是个靠谱的人呢?
张挺忽然开口大骂,“郑老实!你个肥头大耳朵驴!你不老实!有能耐就把你张爷爷投进这里面!什么狗屁铁水!你张爷爷才不怕!你有本事就冲俺老张来!你把他们放了!”
郑老实冷笑,“捕快爷,您不用着急,我这就让你感受感受,那铁水的热度。”说着瞥向那监工。
监工得令,忙小跑到张挺的铁笼上。
原来,那铁笼上的铁链有一滑轮,滑轮在这铁板栅栏桥旁边吊着。那监工走过去,双手用力转动控制滑轮的手柄,那拴着铁笼的链条就一点点舒展开,一会儿功夫,铁笼距离那铁水只余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