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暗红色的血沿着寒墨刀的血槽滴落。
到处都是尸体,层层叠叠,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握着寒墨刀的人,周身都被鲜血染红,宛如一个血人,毫无顾忌的踩踏着地上尸体,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正前方,茫然无助的妇人,怀中抱着个襁褓中的孩子,眼神中全是恐惧。
他走到妇人跟前,按住她的肩膀,一刀捅进其腹部。
妇人脸上的神情颤动几下,如定格照一样彻底定住,生命力快速流走,她睁着泪花闪动的眼,软倒了下去。
孩子掉在地上,啼哭声响个不停。
他抬起脚,脚底对准孩子的头颅。
不!
看到这一幕,李辞旧高呼一声。
那人转过身来,冲他邪魅一笑。
李辞旧愣住了。
这……
微微蜷曲的蓬松头发下面,那人的脸分明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像是在挑衅似的,眼神中充满了嘲讽、不屑、藐视,脚底毫不犹豫的踩踏了下去。
这时,漆黑无星的夜空,三颗孤星快速蹿升天际,以奇特且难以理解的规律,盘旋飞升,在空中交错,时而极低的掠过大地,时而极远微不可见。
它们飞舞着飞舞着,最后发生碰撞,炫目的白光闪耀大地,将一切吞噬。
大地如一张被慢慢焚毁的照片,在光线中消融。
地平线尽头,一轮新日升了起来。
那并没有多少暖意的阳光照射之下。
握住寒墨刀的“李辞旧”与李辞旧本人,两道身影渐渐融合在一起。
当李辞旧睁开眼时,头顶是一片蓝天,手中是柔软细密的沙。
他正躺在岸边,天空被一张胖乎乎的脸遮挡了大半。
“叔叔,叔叔,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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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画室。
堆满了各种画作,都是些抽象画,冷抽象风格为主,色彩艳丽,表达的意义很晦涩,令人摸不着头脑。
唯一立起的画架上,同样是一幅抽象画,能大致看出来是人头像的轮廓,由无数矩形、菱形、梯形等形状的色块组成,色彩选用很大胆,色块和色块之间约莫三毫米的留白间隙,看上去有些支离破碎的感觉。
这些画作的主人,正趴在工作案上休息,已经陷入了睡眠,她长而光洁的头发平散铺在后背上。
她的身旁,高脚凳上坐着一个男人,带着无框眼镜,目光温和的看着她,像是在欣赏一幅画作。
男人身旁,侍立着一个黑衣男人。
“少爷,要不要……”
男人支起手臂拒绝了,“你先退下。”
他很有耐心的不发出一点响动,静静的等待画作主人醒来。
这两个人,正是丁家兄妹,丁良文和丁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