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大牢。
田二娃被关在一处单人牢房中,整个人蜷缩在一角,面色依旧苍白如纸。黄有为先前一脚已经伤其内脏,若不及时医治,就算不死也会落下病根。地上杂草堆里有很多蟑螂爬来爬去,田二娃也不管,就这么低着头。
田二娃心情失落到了极点,或许此时应该不能用失落来形容,而是绝望。
自己和母亲被关押在大牢中,而犯事者黄有为却一点事也没有,甚至很多人都相信了黄有为的说辞。自己母亲从昨晚开始就很不正常,而且又是分开被关押,现在都不知道母亲那边是什么情况。想到这,田二娃真有一头撞死在牢房里的冲动。
“那个谁,你犯了什么事啊?我看你窝在那半天了。”隔壁牢房中一男子对田二娃说道。
田二娃没有理会这人,继续低着头。
吃了一个闭门羹,男子显然不悦,又道:“哟,还有点脾气!”
“张哥,先别生气,这小子的事我可知道点。”隔壁牢房里另一名囚犯开口说道。
“哦,你知道?那你小子说说看。”张哥看向男子道。
“今天和王都头出去望风的时候,他亲口跟我说的。。。。。。。”男子就把自己听到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只是他口中的王都头根本就不是什么都头,只不过是监狱里的一个小牢头。这都头的称呼也是平日里囚犯们为了逢迎讨好故意这么叫的,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到哪都得溜须拍马。
听完,张哥说道:“马老六,你小子可以啊,之前我还以为你去拉屎去了,没想到又去望风啊,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又给王都头递牙签了?”
望风呢其实就是去喝酒吃肉,递牙签的意思就是送钱,通常把一贯钱叫做一根牙签。这些都是黑话,也是他们牢里的规矩,谁递的牙签多,谁望风的次数就多。而这牙签一般人可送不了,开玩笑,一贯钱一般人哪有这么多钱啊。都是些富家子弟,或者是家里有些产业的,犯了事之后靠走后门享受一些特权。显然这位马老六就是其中一位。钱呐,到什么地方都好使。
张哥沉思片刻,开口又道:“这黄道士也是够废的,还差点被这邪祟所害。真特么给道门丢脸啊。不过我总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啊?”
马老六问道:“张哥,那这事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怕不是那道士贪财不成又起了色心。事发后,便假借罪名于这母子二人。”张哥拍去身上的一只蟑螂。
这真是语出惊人啊,刚说完,隔壁的田二娃突然向这名张哥看去,眼神复杂。
张哥显然也注意到了少年的举动,开口说道:“吆,终于动了哎,老子还以为你死在那了。”
“张。。。张哥,你说的没错,我和我娘亲根本没有被什么邪祟附身。那妖道是故意陷害我们的。”田二娃不知道此人叫什么,也顺着马老六的话称他张哥。张哥之前的话真的像是一束光照在他心中,虽然对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帮助。
张哥听完面色也较之前柔和了许多,显然少年叫他“张哥”他自己听的很是受用。随后叹了口气说道:“唉,如今官府是非不分的多了。凡事想开点。”
此时大牢过道中传来一阵阵脚步声,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牢头正带着几个狱卒快步走来。
“黄道长要给这小子驱邪,无关人等带上枷锁和我去北校场待命,都老实点。”牢头指挥手下六名狱卒开始行事。
“那黄有为是个妖道,不要让他过来!”田二娃强忍着剧痛开口叫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说不要就不要?给老子老实点,否则先打你个半死!”牢头一脸冷酷,绝不留情。
“嘿嘿,王都头,北校场太远了,兄弟们今天刚完工回来。这来往折腾的只怕亏了力气,影响明天干活啊。我看这小子倒也正常,要不你宽容点,就让我们待在这看那老道驱邪,也省的兄弟们辛苦啊。”牢门一打开,马老六就满脸堆笑,凑上前对牢头说道。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