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墟河一战,正道死伤惨重,各派高手纷纷陨落。人间至此妖魔横行,民不聊生。
“话说那陈长生在短短一月内竟将混元派,青城派,正仙派等各大派灭门,被杀的修道者不计其数。在此危难关头,正派集结了残余力量,合力将陈长生围剿于墟河之上。虽然诛杀了陈长生,但正道这边也几乎被屠戮殆尽。”
道士喝了口茶,继续说:“至此,人间秩序彻底被打破,那些平日里被各大派压制的邪祟精怪也纷纷出来为祸人间。”
客栈内一名男子随即附和道:“是啊,这该死的恶魔,修道却不修心,竟然杀了这么多正道人士,真是令人不齿啊!”
客栈里顿时议论纷纷。
“唉,只恨各大派一开始没有合力诛杀此贼,才让其一步一步强大起来。”
“真的太可恶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那陈长生以前就是长安城的一个小乞丐,后在机缘巧合下得到那刘半仙的指点才入得道门,门派好像叫什么仙经派。”
“这仙经派我知道,也不是什么正派,据传闻说门主刘毕平日里就是个坑蒙拐骗,欺男霸女的货,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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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逢来客栈内。
先前说话的道士约莫四十来岁,此刻正端着一杯清茶坐于一张桌前。道士穿着一件青黑色道袍,桌上放着一把拂尘。
此时一名中年妇女跑进客栈,对道士着急说道:“黄道长,我家男人半个月前到城里出货,可到现在还不曾回来,衙门那边也只说找不到人,求道长帮民女算上一卦,算算我男人如今是死是活,又身在何方?”
这妇人姓田,是金陵城运河村人士,平日里夫妻两个靠进城贩卖一些酒水为生,有时也会帮城里一些富商打打短工,属于那种很老实本分之人。
黄道长让女人一旁落座,喝了口茶说道:“田夫人莫急,是吉是凶自有天数。若真想知道你丈夫生死何方,只给白银五十两足矣”
黄道长朝妇人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十两!?”田夫人一时语塞。
田家做的是小本生意,一年到头也赚不到二十两。故此这五十两白银,田夫人又怎会拿得出来。
“黄道长,求你帮帮忙,这五十两民女实在是一时拿不出来,但愿道长能宽限些,只要能为民女寻得丈夫,下辈子就算为奴为妾也心甘情愿。”
她是真没办法,官府那边也去过了,如今只有这位黄道长或许能帮到她。
“不是不想帮你,只是此事贫道也有难处。”黄道长面露难色回道。
“道长,你就帮帮她吧,你们修道之人行走天下不就是为了锄奸扶弱,积善行德吗。”
“是啊,我看这妇人也怪可怜的,黄道长你就帮帮她吧。”
周围众人也开始替女子求情。
如今世道,朝廷腐败,妖魔横行,经济萎靡,百姓日子是苦不堪言。客栈生意自然也不是很好,一般来往客栈里的都是像田家丈夫一样的行脚商。所以大家一听此事,都不免产生共情,想让黄道长帮帮这妇人。
“唉,罢了。”
黄道长从符袋中拿出一张符纸递给田夫人。符纸上用朱砂笔画了一个奇怪图案,有点类似于人脸,甚是怪异。
“你将这招魂符贴在你男人衣物上,酉时之前在将衣服挂至门前。如果到子时没有异常,就说明你男人还活着。如果已经死了,这符纸便会带衣物找到你男人的尸体。此符贫道便不收你钱,切记这段时间不要出门,而且衣物不可中途掉落。”
田夫人小心接过符纸,满脸欢喜,随即便欲磕头道谢。
“夫人不必如此,赶紧回去准备吧。”道长摆了摆手便不再理会。
田夫人起身再次谢过道长,然后快步离开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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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运河村。
时间已过子时,田夫人在家中坐立不安,一件布衣此时正悬于门外。田家夫妇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刚出生就夭折了,小儿子如今十四岁也是体弱多病。一家人全靠田夫人丈夫做点小生意才能勉强度日。
就在田夫人慌神之际,门外衣服突然一动。田夫人一个激灵,向门口看去。
屋门被人打开,一中年男子揭下衣物,手握着一把马尾拂尘,迈步走了进来。
来者正是黄道长。
“黄,黄道长,你怎么来了。”田夫人惊奇问道。
黄道长也没着急回答,而是在田夫人旁边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随后叹气道:“唉,我看你夫妇二人可怜,所以在你走后帮你丈夫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你丈夫已经身死,而且魂魄也被人打散了。故此这招魂符如今也没什么用了。”
田夫人脸色一白急忙问道:“是谁这么狠毒害我丈夫?尸体如今又在何处?”
“这便难以知晓了。”黄道长回道,随后又接着说:“只是这卜算之事本就是泄露天机,贫道为你卜这一卦折损了阳寿。所谓有因必有果,你该如何答谢贫道呢?”
田夫人大概还没有从丈夫死讯里走出来,只是坐在一旁,表情木讷。
见田夫人不说话,黄道长面露不悦,大声说道:“你这妇人,竟如此没有礼数!”
田夫人骇然,忙说道:“请道长勿怪,只是民女一时接受不了丈夫死讯,故此才冒犯了道长。”
黄道长故作叹气道:“唉,家中出此祸事,贫道也能理解,姑且便不与你计较,只是这答谢之事你看如何啊?”
田夫人也是个精明之人,眼前男人如今不请自来,又张口闭口讨要好处,定然是来者不善。但毕竟自己是个弱女子,面对此人又不能直接翻脸,所以强装笑脸开口恭敬道:
“黄道长,我们夫妇一向做的是小本生意,本没有多少钱。这五十两银子我们实在是拿不出来,求道长体谅。这家中你若看上什么东西便直接拿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