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都给寡人住口。”
“你们究竟还有没有把寡人放在眼里?”
“都是累世公卿的名望,都是察举推荐的贤良。”
“如此咆哮公堂,成何体统?”
刘咸的话语并没有比刚才的太监好使多少,尽管吵闹指责的声音已经小了一些,但依旧不绝于耳。
直到陆骏站直身子轻咳一声,朝堂上才安静下来。
陆骏此举当然不是为了给刘咸解围,而是等着刘咸发言,然后再一步步把他驳倒。
只有这样才能循序渐进的攻击刘咸,也才能更好的打击刘咸在其他中立派官员心中的权威。
“主公大人,古语有云:上之不能纳忠效信,有奇策材力之誉,自结明主,非为良臣。”
“我等言辞激烈,语态慷慨,非为抨击主公,实乃为我江东谋划也。”
“望主公采纳雅言,从谏如流,对朝堂忠贞之士,亦不能出言无状,喑恶叱咤。”
“切勿以一时之急,而罔军国之重,否则辜负令父令兄之托,使之九泉之下,难瞑其目,岂非罪哉?”
陆骏缓缓的说着,拿出一副老学究的模样,指导教育着刘咸这个晚辈。
作为吴郡四家中唯一一个以诗学才情而闻名的陆家,陆骏陆逊爷俩都是有名的儒生,文化造诣很高。
刘咸当然不打算从什么儒家大义上来跟这老头子辩经,他是实用派,只看眼前实际,不谈高头讲章。
“陆老先生言重了。”
“寡人并不是不愿意采纳忠贞谏言,只是朝堂之上,如此咆哮喧闹,寡人想纳谏,也总得先听清楚吧?”
“总不能谁嗓门大,谁就是忠臣,寡人就得听他的吧?”
“那这样一来,不如叫蜀中张飞来坐寡人这个位置好了,他嗓门就够大,当阳桥呵退曹操八十三万大军,可够得上忠贞之臣了?”
刘咸虽然面带笑意的说着。
但谁都能感受到,此刻的朝堂已满是火药味……
刘咸的本意是想开个玩笑,把朝臣对暨晏的指责糊弄过去,开始讲木盒的正事。
但没想到,陆骏直接倚老卖老,仗着自己世家大族的身份和辈高年老的资格,直接顺着刘咸的话就骂了起来!
“主公此话,大谬!”
“主公之位,乃令父令兄,两代人拼死血战所得之基业!”
“这之间死了多少江东儿郎,倒下多少世家血脉?”
“什么叫让张飞来坐此位?”
“与其如此,主公倒不如直接说,让刘备来坐你那个位置好了!”
“简直无人君之像,荒唐!可笑!”
陆骏这番话,几乎就是指着刘咸的鼻子在骂了。
刘咸也没想到,这老东西见缝插针的本领确实强,总能找到角度来骂他。
不过有一说一,他倒是真的很希望刘备来做江东之主,但奈何你们这帮子世家不答应啊……
……
刘咸面对陆骏的指责,也无太多话可反驳,只能淡然说道:
“陆老先生何必如此?”
“寡人施政以来,虽算不上尽善尽美,但到底也没犯什么大错,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