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隽的脸上堆着和煦笑容,径直在桌前坐下。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但这光芒却掩盖不住他眼底的阴冷。
谢清漓看向韩隽,她的目光沉静如水,心底却漾起阵阵涟漪。她对韩隽了解不多,但从仅有的两次接触便可看出,韩隽对自己的医术极为自信,甚至有些自负,这种人怎会来妙心堂看诊?
她突然回想起韩隽为秦碧彤看诊那次,韩隽仅通过一点熏香残渣就判断出里面加了什么佐料,她心中不由得暗暗戒备。
韩隽将手腕放到脉枕上,为了确保无望公子为他诊脉,顺口胡编了一种极为罕见的病症:“无望公子,近几日来,每当夜幕降临,我便会气息微弱、身体冰冷,家人误以为我在昏睡,实则我意识清醒,只是身体无法动弹。”
他语气微顿,捕捉到无望公子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不由得有些得意,继续道:“为了查明病因,我已寻遍京中名医,但他们都束手无策。我听说无望公子医术出神入化,最擅长治疗各种疑难杂症,所以今日特地前来,请您为我诊脉!”
谢清漓静静听完韩隽的话,心中暗忖道:说了这么多,原来是为了让我诊脉,所以诊脉一定有猫腻!
她用眼角余光瞥了眼韩隽的手腕,却看不出半点异常,她淡淡道:“公子面色红润,气息平稳,走路时健步如飞,身体康健得很,想来是公子杞人忧天,并无大碍。既然公子不曾患病,你我便谈不上什么医缘,公子请回吧!”
韩隽没想到无望公子竟会如此干脆地拒绝了他,一时间愣在原地,他的脑海犹如一团乱麻,无望公子不上钩,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谢清漓端坐在椅子上,面容淡漠如水,双手却已经在桌下悄然翻飞,动作熟练而敏捷,片刻间,便从袖袋中取出几种毒药和解药,暗暗防备。
虽然不知韩隽为何要对付她,但直觉告诉她,韩隽诓她诊脉定是没安好心,她猜测极有可能是给她下毒!既然如此,来而不往非礼也,她谢清漓绝非任人欺凌之辈!
韩隽绞尽脑汁,终于想到对策,他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怒视着谢清漓:“你算什么神医,治不好就直说!”
接着,他飞快地打开房门,朝门外大喊道:“乡亲们,快来看啊,这个狗屁神医治不好本公子的病,硬说本公子没病,简直岂有此理!今日我定要砸了那‘妙手仁心’的招牌!”
韩隽的声音极大,妙心堂内外的人们霎时聚拢到诊室门口,好奇地打量着韩隽和谢清漓。
谢清漓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和不屑,韩隽这样自命清高之人,竟然用泼妇骂街的招数逼她就范,属实令人意外。
她缓缓站起身,冷声道:“既然公子坚持认为自己有病,那本公子就勉为其难帮你看一看。依我妙心堂的规矩,看病需付出代价,公子是想出一千两白银,还是留下身上的一样东西作为诊金?”
听到无望公子同意诊脉,韩隽不由得心中一喜,但得知需要一千两白银作为诊金,他不由得脸色黑如锅底,怒道:“还没诊脉就收一千两?你这是在抢钱!今日我定要替天行道,打烂你这些唬人的规矩!”
他伸出手腕,眼中闪着挑衅的光芒,威胁道:“先诊脉,若是你今日说不出本公子的病因,治不好本公子的病,本公子定要将妙心堂砸烂,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所谓的神医是什么样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