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状况应该换换的，有着格斗技巧的捷蔚如果有自己现存的灵力起码能和抑制位面虫扳扳手腕，而自己基本虫化的身体就算变为人形，生命力也极其顽强。

刺拳打来，零下意识曲臂，小腹却经受膝顶，左颊挨了一掌，被刻意留下的拦脚绊倒在地。

“别分心，我还没玩够呢。”

怎么就这么巧，他们的交战地点就刚好被挡了个严严实实，从瞄准镜里面安凌叶什么信息都拿不到，只能听从谭若菲安排匆匆赶往另一狙击地点。

谭若菲也只能通过受影响区域大概判断位置，给安凌叶挑了个尽可能俯瞰全景的高台。

安凌叶正骑着摩托飞奔之时，突然操作失灵，整个人被甩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偏偏是这个时候……不对，是影响范围扩大了！

刚刚还亮着的路灯如今全部熄灭，耳麦里也没有了任何声音。已经被地平线吞没了大半的太阳留给这座钢铁丛林的，只有不断被拉长的阴影和最终会到来的彻底黑暗。

探灵枪无法射击，这就意味着就算安凌叶爬上几十层楼上了高台，也只能干看着。

不管怎样，亲眼看着也比等通知要强——门都进不去，一层防弹玻璃做成的门因为失灵而紧闭不开，别说自己想进去，里面的人都眼巴巴地想出来。

关于最后这个独唱转组合转大合唱的歌曲，楚易宇和谭若菲是做过指导的。按照她们的意思，是要升华的，是要赞扬歌颂异情部的付出的，那歌词谭若菲光看看都觉得别扭。

现在的民调，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所以把这种词全部砍掉，换成亲情爱情家庭这些正常人都能有共鸣的词。然后做出取舍，尽可能做到风格统一，或者转变不要过于突兀。

可是，怎么还没到合唱部分啊，现在是二三个一组轮流献唱，眼见着天色渐渐黑了，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可就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了。

零慢慢招架不住抑制位面虫连番拳脚的轮番轰炸，一次没有防下来，后续就是被逮住机会，肋下、腰腹承受攻击。即使反击，也会被位面虫控制住，使用关节技废掉肢体。

“我倒有点喜欢上你了，这种好沙包还是第一次见。”给上一点时间，零那扭曲变形的躯体就能恢复正常，“接下来看看断颈对你有没有用吧，如果这个都无法将你致死，那你就算合格了。”

零的身体被拧转方向，背靠着位面虫。一只手摁住了零的头顶，一只手摸向了零的下颚。零徒劳地想用双手扒开，却因没有完全复原而使不上力气。

一道灵力碎片插入抑制位面虫侧颈，作势就要抹了它的脖子。那怪连忙松开想要断颈的手，回身摆拳砸在袭击者面部。

“我靠，这一下子劲是真大。”挨了这一下的孔适直接倒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和几颗牙齿。

普通人类的脑袋被这么捶了一下，就该当场爆开。而眼前这个家伙，顶多下巴脱臼，都算不上重伤。摸向自己的侧颈，那块碎片也一去无踪。

常态下的自保效果还是有的，不然孔适就得脑袋开花。原本想的是赶快封灵，以捷蔚姿态回归战斗，但灵力零零散散，根本没法成形化为灵装附着在身上。

这好不容易凝汇出来的灵力碎片，都是孔适抑制了位面虫的抑制力场，仿照判官位面虫的能力强行聚合成形。

位面虫飞身要踹死孔适，零连忙抓住空中的左腿回拉，迫使它落地，那虫则在落地之前向后踢中零胸口。位面虫抢先站起，一拳打向孔适，孔适怒目圆睁，一手把那拳头包住，开始汲取抑制位面虫的灵力，那怪想要挣脱却发觉脱离不了，再来一拳也被如法炮制。

嗜血位面虫的能力，终于用出来了，只是效率不高，掠夺来的灵力只能勉强支撑他和抑制位面虫角力，灵装也仅是慢慢浮现，像是一层半透明的膜披在孔适身上。

“零，抓住机会！”孔适往位面虫早已张口蓄能的零大喊道。

有点神奇，看起来零的躯体发声和嘴部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你先躲开！”强行释放高灵能反应的杀伤招数，捷蔚或许没事，但眼前这个只是孔适，没有外面那层战甲的防护，他很有可能会灰飞烟灭。

“别犹豫！”

眼见抑制位面虫不断发力，想要调换和孔适的位置，让他背朝零的杀招，零便不再踌躇不定，将巨额灵力喷出。

早已渗入位面虫体内的灵力碎片与之里应外合，在这双重打击下，那怪支撑不住，咆哮道：“人类，当这能量将我彻底贯穿，你那点稀薄的灵力根本护不住你，你将在顷刻之间化为齑粉，要想活命就松手吧！”

这个人类竟然乖乖听话，松开了手。抑制位面虫心中大喜，虽说自己状态也已见底，但还不致死，待到之后抓住机会，就把这两个家伙各个击破。

要怪，就怪这人类太怕死了。

那虫想往侧边闪躲，却恍然意识到自己四肢不听使唤，而自己身前，哪有什么人类的踪影，只有一个蓝紫色为基底，身上金黄色纹路正熠熠生辉的战甲。

捷蔚掌心之中，握着的正是孔适被打落的牙齿，握紧，再松开，只剩下一堆白色碎渣。

“以牙还牙。”捷蔚掌心倾覆，那些粉末悬浮，缓慢下落。

那个家伙，是把自己拉到什么时间流速出了问题的空间了吗？

捷蔚非常随意地往一旁走了两步，离开了杀伤范围。

抑制位面虫胸口被自后向前洞穿，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忽然一手又摁住侧颈，蓝紫色的纹从它掌下扩张蔓延，最终布满全身，爆炸。

“????！！！！”

即便看不到观众们，这些女孩们仍在尽力歌唱。由于仪器全部失灵，她们便提高自己的音量，力求让这歌声传入每一位观众的耳朵，就算自己的咽喉已经隐隐作痛。

合唱马上要开始了，组长那边还没解决吗。

刹那间，所有灯光亮了起来，观众们手里的应援棒也重新焕发出光芒，大屏幕里呈现出那些努力女孩的面容。以为是特殊安排的观众，立刻欢呼起来。

“????……”

众人合唱，其乐融融直至最后一刻。

有惊无险，无论是组长那边还是自己这边。楚易宇用手背把额头上的汗珠擦掉，看向台上正在朝观众鞠躬的所有人，整理好仪容，准备上场说结束致辞。

捷蔚还在。

没死，也没走。

“你要用无痕能力抹除我的记忆吗？”零换形为应雄，长舒一口气。

“那个只是被动技能，被抑制的时候失效了。”仿佛是突然恢复的照明改变了他的形态，孔适和应雄四目相对，“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

“我会的。”应雄点点头，“这里说话不太方便，约个时间吧，希望能和你聊聊。”

“代表异情部？”

“不，仅代表我个人。”应雄掏出手机，“留个联系方式？”

“手机没电了。”孔适撒了一个不说自明的谎，随后望向演唱会的方向，“你的啦啦队马上就需要你的夸奖了。”

“一起回去？我记得你朋友是知道我们俩互相之间是认识的。”

贾士童任芊芊在“断电”期间默默呆在当时的位置没动，等到一切正常之后才恢复行动。庆幸需要上台集体鞠躬时来电了，不然得有不少人摔了个七荤八素的。

只是，孔适那小子跑哪去了？贾士童和一些工作人员站在舞台侧边，没在座位上看到他的人影。

伸长脖子模仿长颈鹿，发现孔适正匆匆忙忙溜进来。注意到贾士童的目光，孔适小声解释道：“这地方改建完之后我找厕所都找半天，差点没回来。”

“你这个路痴……”贾士童哭笑不得。

楚易宇把最后那个超长节目的出场顺序往网上一发，文章末尾加上一个问句：

你全部猜对了吗？

就把舆论形势直接逆转。

黑灯瞎火的，但听台上的歌手们照旧在唱歌，好似这状况是意料之中时，就有人在耐心分辨每个时间段的演唱者是谁。

同时异情部也在鼓励民众猜测，乃至于闹着闹着，盘口越来越大，之前的那些赌徒都一哄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