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

“硬骨头，我喜欢。”

话音刚落，安凌叶的一只脚尖就朝向了后面，让他不受控地趔趄了一下。而就在这个时候，手指正常的左臂脱臼。

“现在呢？”石朋在安凌叶面前随意走动，再次发问。

“……”

石朋原地消失，留下残影。一时间，头、胸、腹、背都在承受攻击，仿佛有数个个体同时存在。安凌叶凡人之躯，尽管石朋刻意留手也不可避免的重伤。

凌贝琪那边，女孩要趁她分神注意安凌叶时上手夺下木棍，却被凌贝琪反应过来，一棍敲在女孩额头上，疼得女孩抱头痛哭。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最终凌贝琪还是被摁倒在地。

“下一次，你的脑袋会开花。”石朋恢复常态速度，发出最后通牒，“即使这样，你也不怕吗？”

“我还巴不得你打死我，这样省得之后杀你的时候有心理负担。”安凌叶强忍着剧痛，咧嘴说道。

“你还真以为能有人杀得了我，你自己信吗？”

“我信。”

石朋加速，不再留手，往安凌叶头颅挥拳，这一拳落下，他的脑袋会直接爆开。

一只手忽然出现，将石朋的手包住。石朋定眼一看，是一个和安凌叶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一脸平淡地将这一拳挡下。

“你是谁，竟敢拦我？”石朋肢体颤动，出现残影，变成神速位面虫形态。

那边男人也做出应战姿态，身上亦残影连连，化为捷蔚样貌。骤然灵力高涨，让双方回到常速状态下。

“捷蔚……拜托了。”安凌叶眼见捷蔚出现，吊着的一口气终于放松，昏厥过去。

“捷蔚和神使，谁能赢？”

“当然是神使能赢，捷蔚跟不上神使的速度。”

“可是捷蔚之前不是都杀死了好几个……”

“那是二打一，一对一神使完全不虚他的。”

看见捷蔚出现，有些人开始动摇，原本协助压制凌贝琪的手也默默收回。

“好你个凌贝琪，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勾搭上外人想反抗，老娘现在就把你的脸割破！”那女孩心知肚明，无论输赢，必须在这儿将凌贝琪的心气彻底打没。女孩掏出小刀，贴近凌贝琪的脸。

石朋重新进入高速状态，攻向捷蔚。捷蔚却并非站在原地呆立不动，侧身一闪，完美避开。

而零这边，则是陷入了恶性循环，神速位面虫越挣扎，丝线被破坏的就越多，限制就越弱，位面虫动作幅度就会越剧烈，丝线消耗得就更快。

尽管零已经提前做好准备，落地一瞬间就和神速位面虫扭打起来，但反应速度还是略逊一筹，没有办法对它造成有效伤害。

在丝线被彻底消耗光之前，必须要让它付出点代价，让它逃不掉。或者让它记恨自己，不准备逃跑。

抱着这样的信念，零也开始以伤换伤，只要那怪做出攻击，零也不闪不防，也对着它攻击。

自损一千，伤敌八百。

这样几个回合下来，零已经伤痕累累。可就算这样，零还是奋力打出一招直拳。

没有击中的实感——糟了！

胸口遭受重击，零的整个身体倒飞出去。想要张开翅膀在空中维持平衡，那道黑影却已经到了自己上方，砸了过来。

坠地，起身，却又被高速冲撞再次倒地。在地面上抬起头，刚辨认出那虫就在眼前，下颌就吃到了一记勾拳。

和训练的情景一模一样，零的大脑跟得上，但身体跟不上，就算意识到神速位面虫用了什么招式发起攻击，零的身体都来不及进行防守。

左肋又受一击，零向右倾倒，右脸又好像被踢击，小腹也挨了一下。

只能勉强捕捉到位面虫的行动轨迹，根本无法做出有效反击。面对神速位面虫疯狗一样的攻势，似乎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用双翼把自己包裹起来。

那种鸵鸟才会采取的应敌对策，已经让零吃了好几次苦头了，双翼遮住视野，甚至不如躲在壳里的乌龟有用。

更何况这次如果把它放走了，再想把它诱骗过来就难上加难了。

可是，被玩弄于鼓掌之中，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即便浑身上下都被蹂躏了一通，还是看不到获胜的可能性。

这位面虫，要是能长时间维持高速状态的话，拖时间可不是明智之举——捷蔚大概率在处理石朋吧，要等他解决完再过来帮自己处理烂摊子……真是让人不齿啊。

终究，自己还是靠不住吗？

每一块外露的躯体，都在被神速位面虫恣意攻击，零默默承受着，不时倒地，再艰难爬起。

脸颊、胸口、腰腹……位面虫无序地袭击着，阴差阳错之间，一拳将驻灵笔的角度打成了四十五度。顿时零的全身灵力满溢，面对神速位面虫的招式，他的肉体也能反应过来了。

开什么玩笑，进入中限制模式居然只是要快速下扳？自己尝试那么多次会全身酸软竟然只是因为没有一次性摁到底？

长痛不如短痛，真是可笑。

抬臂外格挡下那怪一招，摆拳打了过去却还是打了个空。

它的速度又提升了。

零站定，将大量灵力喷薄而出，在周围空间内逸散。那怪也是一惊，停下脚步，拉开距离，静静观察着零的后续动作。

这些灵力在空间内漂浮着，结合成微小的凝珠。看似人畜无害，但一旦和非零模式的其他实体接触，便会对该实体造成伤害。

每个单位的伤害并不高，但如果高速移动，在短时间内接触到大量凝珠，便会受到重创。

就算神速位面虫现在呆立不动，身上也已经在冒出火花了。

“原本想用抓隐身位面虫的那招的。”进入中限制模式下的零上下颚分开，说话时也会有所活动，“但还是想试试从捷蔚那偷学来的办法。”

神速位面虫转身要逃，却发觉不知受影响的空间有多大，要走多远才能出去。

而与零，只有数米之遥。

零只见那怪冲着自己尖啸一声，随后一路灵芒绽开到自己身前。神速位面虫举起前爪，却已然没有生机支撑它挥出去了。

好似中了毒之后还要进行剧烈活动一样，强烈的灵能反应即刻间对它造成了大量伤害，刚才还风光无比的神速位面虫，转瞬即逝。

进入同一速度下，石朋完全不是捷蔚的对手。在被捷蔚一脚踢翻，艰难爬起之后，却只看到捷蔚的残影。

“怎么可能！你的速度，为什么突然比我快这么多！”石朋不甘地朝捷蔚喊道。

没有回应，但石朋隐隐感觉死期将近，不由得想起安凌叶说的话，连忙叫道：“我是人类，我还没杀过人，捷蔚，你不能杀我！”

捷蔚现出身形，直视着石朋。

“我还没到必须死的……”

捷蔚高高跃起，腾空飞踢，穿过石朋那完全是位面虫的躯体，落到石朋身后。

在石朋正前方的，仅仅是个残影而已。

“……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