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适还在傻傻地一手端着碟子,一手握着刀。
“呜呼!”有人猛晃香槟瓶,酒液喷出,在整洁的地板上流下泡沫。
那自己还算好。
身边人都恢复了活动,樊知夏也自然而然地离开了。贾士童连忙给孔适使眼色,后者只装没看见。
“你呀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待樊知夏走远,贾士童叹了口气,拍了拍孔适的肩膀,“常言道,虎父无犬子,看来,你真不是我亲生的。”
一旁有公子哥正在往捏着鼻子的美女嘴里喷香槟,孔适也就学着把蛋糕拍在贾士童嘴里。
贾士童一不留神,呛到咳嗽。
“别吐啊,不然可就浪费了。”
“恩将仇报。”贾士童捂着嘴抖了几下,然后舔舔嘴唇,“你还真别说,挺好吃的。”
“对吧。”
“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任芊芊抓住贾士童胳膊,“跟我去洗一下,黏黏糊糊的。”
“你也尝一口嘛,芊芊。”贾士童叉起一小块,送到任芊芊嘴边,任芊芊轻咬,吞了下去。
“不错吧。”
“不错你也得先把你的脸洗干净。”
任芊芊有一句话确实没说错,来这儿不能光顾着吃。孔适把碟子和用过的刀叉丢进垃圾桶。
还没怎么转呢。广播里就播报了当前时间,孔适揪着胸口处的铭牌看了一眼:寝室在二楼,泳池也在二楼。
听着广播里宣布的时间,孔适只感觉不真实,就凭这室内照明,别说是黑夜白天,就算昼夜变换,黑天白夜也分不出来啊。
孔适还在感慨呢,一名服务员端着才吃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蛋糕匆匆离开,正巧碰了孔适一下。
“先生,抱歉,没有弄脏您的西装吧。”
“没事没事。”看着服务员手里的蛋糕,正是刚刚几人切割过的那一个蛋糕,心下不免疑惑,“这是要给谁送过去吗?”
“不是,这是要扔掉的。”
“啊?为什么?”
“先生,这个蛋糕已经不好看了。”
不好……看?孔适的观念受到冲击,刚上菜的时候,图个色香味俱全可以理解。可食物被吃过,肯定就不好看了啊,总不能让食客吃的时候还得注意不要破坏美感吧。
这下子孔适不急着上楼了,他挑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紧盯着长桌。桌边时不时会有服务员巡视,如果有什么食物不符合他们所谓的美感,就会被取走。
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被拿出来,摆在白色的盘子里。白紫互衬,相得益彰,时不时就有游客摘下一两颗品尝。
约莫着被吃掉了十来个,露出里面翠绿的纤细枝条,马上就有人把它整个拿走,换上新的过来。
有点过分了啊。
孔适现在知道,举办方所谓的“出航一次就能拉动一次经济”是什么意思了。这么浪费,流水不会低的。
“你们骚,能骚的过那捷蔚吗?”
这句话飘到了孔适耳朵里,听得他五雷轰顶,雷了个外焦里嫩。循声望去,一个年轻男人左拥右抱,噙着一名美女耳垂在调情。
看你这个样子,也不是有那种变态兴致的人啊。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人家是驭灵先锋,我们这些肉体凡胎哪能比呢。”又有一名美女一手托着水果,一手送了过去,“能入您法眼,也是捷蔚福气呢。”
那可真别,我可消受不起这福气。
“异情部那边不是搞出来一个零嘛,公子你动动关系,以后也变成个驭灵先锋给我们看看。”
“好,等我能变,第一个让你享受。”
“好呀。”
和异情部都有关系,应雄的什么亲戚朋友吗?孔适望过去,刚好看到一男几女搁那抱着互啃。
没眼看。
孔适扭过头来,这个方向又有一女几男在互啃。
……
上楼睡觉去了。
游轮里面上下楼居然是乘坐电梯,好大的手笔。
往上移动时还能俯视整个一层,金碧辉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走出电梯,孔适照着铭牌上的信息找属于自己的房间。
进了房间,孔适的下巴都要惊掉了下巴,这面积,真的只是卧室吗?
大床,水床,超大浴缸,别说两个人,真来一家三四口人也住的下。孔适进了浴室,冲洗身体。
水床……除了用来做那种事,一般人也不会真为了缓解疲劳躺在上面吧。孔适坐在水床边上,拍了一下,波纹散开。
不管了,自己躺上去享受一下吧。
“先生,请问你需要特殊服务吗?”门外有人摁门铃,软糯女声传来。
“不用了。”孔适闭上眼。
空气也好香,真是惬意。就是这船开得太稳了,水床没有波澜,少了些许乐趣。
朦朦胧胧之间,水床摇晃起来,并不剧烈,让梦中的孔适都露出微笑。
“若菲,最近的伤亡事故又没有值得注意的?”
灵探小组无事时的工作重点就是盯着区内任何的伤亡报告,位面虫就可能潜藏在这些事件背后。
“嗯——我这边汇总如下:车祸三人,工伤一人,海难一人……”
听起来没有什么值得警惕,没有特殊的死状,也就和位面虫关系不大。
“组长,你说会不会有些位面虫能呼风唤雨啊。”楚易宇靠在窗边,聆听着风声呼啸,“这两天天气变化无常,一会儿风,一会儿雨,忽明忽暗的。”
“那除非说六月飘雪,不然在我看来,都算正常。”安凌叶搭话,“快夏天了,有点极端天气很正常。”
极端天气,可就苦了那些出海的渔民了。那海难一人,大概率也是因此丧命。
门外轰隆雷声炸响,应雄皱起眉头。
“组长,这边有个事情,好像比位面虫更麻烦。”谭若菲也是眉头紧锁,站起身来,把电脑交给了应雄。
应雄仅是看了一眼,就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封建迷信。”
其余二人也凑了过来,屏幕里是一篇文章:《天色异变,神明即将临幸这片土地》
光看标题,两人异口同声:“啊?”
应雄都要被气笑了:“这帮人在为碎壁计划说好话,我是不是该感谢他们呢?”
“我亲爱的同胞们,碎壁计划是正确的,它为我们带来了神明!”一名中年妇女拿着喇叭,在凌冽风中冲着小区喊道,“大家伙这两天也都看到了,天色异变,黑夜白天都要不分明,这说明神明就要降世了!”
“神明不是早就降世了吗?”有人从自家阳台探出头来,和那妇女谈论,“捷蔚不就是神明吗?”
“捷蔚,他算什么?”那中年妇女嗤之以鼻,“他展现过什么神迹?他就是一个野蛮分子,试图阻碍神的降临!神的使者展示出了神迹,第一位使者要把地球重归海洋覆盖,引来大水,却被那该死的捷蔚阻止!”
“第二位使者,他心性怜悯,惩戒那些恶人。我曾经的丈夫,那个家暴狂,正是被神的使者所惩治!大家想想,身体里有虫子的,是不是就几个人?他们要不是做了坏事,为什么会被处罚?”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我觉得也有些道理。”
有人开始回应。与此同时,天空突兀放晴。
“同胞们,伙伴们,你们看,神明听到了我们的话,明白了我们的心意!”
说完那中年女人朝向太阳方向,倒头便拜。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也从小区里着急忙慌跑出来,依样画葫芦,把额头紧贴地面。
女人直起上半身,双掌交叠置于胸口,右手掌心紧贴左手手背,右手食指从左手食指与中指之间插入,嘴中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