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不下地干活,也不吃不喝,一天就抱着书,也不看,把自己闷在房间了,几个月后就突然神经失常了。”
“大舅他曾在九月去找过你,却没有找到,你的家人也不告诉你去哪里了。没有得到你的一点音信,他不久就出问题了。”
“我大哥疯了,母亲以为是心疯癫,要给他找一个老婆,他听说后,死活不肯,结果病更重了。有一天晚上,突然说大哥掉在池塘里淹死了,我还不相信,母亲哭得死去活来,父亲天天闷闷不乐,到村上打纸牌,不管家里的农活。”
“万勤侄子人很聪明,读书成绩好,可惜家里成分不好,没有办法继续读书,又不善于干农活。唉,这该怨谁呢?”
“时间过来25年了,我们都快忘记了这件事了,现在我的父母已经去世,我们已经从这件事情里走出来了。但愿你现在过得好。”
大家又是一阵沉默,…………
“还祝愿臭婆娘过得好?你们良心被狗吃了?她是现在的女陈世美!臭婆娘,你不要假惺惺的了,我堂哥就是你害死的,你还写信来,你要脸不要脸?你们这样给她回信,还要求别人同情吗?”谭先之的父亲一直不说话,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谭先之的父亲闭不上嘴,继续骂天:“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到底,不然就不要喜欢,大家互不相欠。喜欢了,却移情别恋,那是臭流氓!”
在众人七嘴八舌之中,齐天终于写完了信,大家望着齐天,想继续听齐天念给万芳代写的信。
“不念了,不念了!中午了,大家都散了嘛!”三叔公喊道。
此时,阳光已经很高,温度也升起来了,快到中午了,很多妇女就提前散了。
齐天嘴角渗出汗水,用手背擦擦汗,把信折叠好,交给三叔公,三叔公把它交给了宋仲的父亲,让他找个时间到镇上邮寄出去。
接着,三叔公说齐天辛苦了,叫齐天陪着一起到大堰塘看排水道放的鱼篓,好一起改善伙食。
在池塘长满麻柳的堤坝上,齐天第一次听三叔公说,万勤疯了后,成为他家人负担,他经常伤害家畜,干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把肉、鸡蛋、野草,哎呀啥都泡进菜坛子。
曾经母亲提及过,是万勤的家人忍无可忍,趁一个黑夜,把他的沉入堰塘的水底、却假装是失足落水淹死的。
看着眼前平静的湖面,自己小时候经常游泳的池塘,居然藏着如此大秘密,齐天已经惶恐和不安到了极点。
他只好被动地、不停地听着三叔公在不停地唠叨:
“这些话本来不好讲啊,你也不要乱讲,毕竟死无对证。好好的人却疯掉,没有钱医治,疯掉就被家人嫌弃,嗯,人都太现实啊!哪怕你曾经是独儿,是一个宝!这些事情,在乡头,没有人告发,哪个管啊!”
“要活好自己,而不是为别人而活,没有什么过不去嘛,尤其是感情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你说是不是啊,齐天?”
“那个万芳收到信,一定会伤心难过,她一万个理由都不能消除内心的罪过的,毕竟人是因为她而疯掉,最后死掉的。人啊,情债难还!”
齐天没有回答,点点头,又摇摇头。
“人为什么要长大?为什么要痴痴地爱?谁又是你今生相守、不离不弃的人呢?”齐天似乎不知道,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
此时,他想起不惜一切要逃婚的新娘,却很快就遭遇了背叛和抛弃,她为何不辞而别,她能挺过去吗?
“与自己毫无关系,又何必去关心呢?”齐天安慰自己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