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重回山谷(2 / 2)机械躯体之全球一统首页

看到艾欣如此地仔细认真地样子,孟进越发觉得这个地方异常诡异,不由得后背传来一阵阵刺骨的凉意,本能地停止了脚步,站在原地远远地观望着。直到他听到艾欣大声招呼自己的声音,这才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向着艾欣走去。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方跟别的地方不一样?”艾欣直起身子,一脸认真地问道。

孟进直摇头道:“哪里不一样?”

“我也说不上来,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说罢,艾欣又转身向自己曾经藏身的那个山坡走去。

在一阵忙碌地毯式探寻和搜索之后,艾欣又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

“奇怪!”

一旁的孟进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居然没有在这里发现任何的异常。”艾欣解释道。

“你说的异常是指什么?”孟进追问道。

“我也说不上来,但我想如此巨大的变化不会只发生在我身上吧?现场一定会留下些什么。”

又仔细探索了片刻之后,艾欣颓唐地坐在乱石地面上,满脸充盈着巨大的挫败感,耷拉着沉重的脑袋,发出着又粗又长的叹息。

他气愤地捡起地上的一块鹅卵石,向着料峭的崖壁狠狠地砸去。山谷里响起了石头撞击时发出的清亮声音,余音在狭促的山谷间久久回荡。

原本他以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事故,自己从百米高的悬崖上摔下,虽然神奇般地没有死掉,更没有受伤,但当他醒来,他已经从各个层面把所有可能的情况一一排除,最后将其归结为奇迹。没错,前些天,闲来无事的时候,他在短视频上还看到一个跟自己差不多情况的事故,那个人也仅仅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而已;他还看到在一次空难事故中,一名空乘人员从万米高空坠落,最后奇迹生还;还有两名船员在大海上遭遇了强烈风暴,在十几级的大风和几十米巨浪中艰难存活;……这个世界上奇迹虽然不多,但并不是没有。直到昨天,他在大街上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窥见了自己身体的秘密,他才又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巨大的怀疑。这个怀疑狂乱如台风,疯狂地搅乱着他的思想,使他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正愁闷之际,艾欣发现孟进不知何时已静静地坐在自己的身边,低头不言地玩弄着脚下的石子。

“别想那么多了,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样也许还能有所发现。”孟进在一旁劝慰道。

“这真是个怪异的世界。”艾欣没有搭理孟进的话茬,而是低声喃喃道,“大孟,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那个时候,我们还那么小,每天无忧无虑地光着屁股在海边奔跑,看朝阳从天边的海面爬起,看白云在深邃湛蓝的天空里游荡,看海鸥在云底展翅飞翔,……还有,看渔民出海,在风平浪静的早上,朝霞的彩光洒在海面上,像是浓得抹不开的油画一样美丽,船一开动,那油画便破碎开来,泛起点点亮光,就像是在地毯上跳动着的璀璨珍珠。”

“当然记得。只是我没想到你记忆中的儿时岁月居然如此的美好。在我的记忆里,也曾有过这样迷人的时刻,只是我没你这么矫情,我描述不出来。”孟进打趣道。

艾欣笑笑,继续说道:“也并不全都是美丽的。我不过是尽量不去想起那些痛苦的时刻罢了。你还记得跟咱们一起玩耍的李博吗?有一次,我们在海边玩儿,有几个伙伴儿被海浪卷了进去,你一眼就从他屁股上的痣认出了他,把他救了上来。你知道吗?从那时候起,我们几个就特别佩服你。”

“小胖墩儿,你怎么了?”孟进扭头关切地看着艾欣,看得艾欣心底直发毛,“你记忆错乱了?是我救的李博没错,但那是因为他疯狂地拽着我不放,我自救的同时把他也给救了上来。而且,他屁股上并没有痣,我屁股上才有。”

对于孟进的指正,艾欣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一笑置之。随后便继续说道:“我还记得我的爸爸,他那时候买了一辆摩托车,我们几个总是冒着被打屁股的风险,偷偷地把钥匙拿出来,骑在上面绕着村子转圈。”

“是啊,现在想想那时候还真是年少无知。”

“只可惜,爸爸在一次下海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想起伤心往事,艾欣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哽咽,“后来,我一直羡慕你有一个能一直陪伴你的爸爸,虽然他时常责打你,但那也是我永远再也不能得到的父爱了。”

“艾欣,你……”

“我知道,我太矫情了。”艾欣理了理自己的情绪,强颜笑道。

“不是……艾欣,你怎么了?你的记忆没问题吧?”

“我的记忆……怎么了?”

孟进拍了拍艾欣的肩膀,略带沉重地说道:“你真不记得了?那时候为了捕到更大更多的鱼,我的爸爸和你的爸爸他们几个一起出资买了一条大船。出事那天,他们是一起出的海呀。”

“啊?!”艾欣有些惊讶地叫道,“一起出的海?”

“是啊。他们几个一起出海,最后全都没有回来。”情到深处,孟进不由得掉下了几滴眼泪。

“哦,这样啊,对不起啊,大孟,我不是有意要提起这个事儿的。”

“没事儿,都过去的事儿了。”

随后两人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似乎都在努力地化解着心中苦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