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的时候,她抓住影子的手,把头凑过去,细细端详那美丽、跳跃的小火苗,真美啊,她低头,把那火苗含在嘴里。
火苗瞬间熄灭,她只含住了影子的手指。
影子吓得把手抽回,影子从耳朵到脸庞、再到脖子都羞得通红,好在她看不见、可惜她看不见,影子支支吾吾道,“不许…不许吃火。”
听不懂影子的意思,她眨眨眼,“我也要学变火。”
影子笑了,把她抱在怀里,“好。”
这以后,影子坐在地上练册子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他把册子里他学会的东西一点点教她。
出乎影子的意料,她学吃饭、穿衣,乃至说话,都用了很久的时间,然而册子上的东西,她学得飞快。
才不过几天,她指尖也变出了火花。
她兴奋地大叫,“火!火!”
“啪”一下,随着这火在她指尖绽放,她眼前骤然一亮,好像整个世界重新醒了过来一样。
影子却没说话。
她转过身看向影子,影子的边缘更加清晰了,甚至她依稀能看见这一团昏暗中,有些颜色深、有些颜色浅,她能模糊看见影子怎么走路、怎么坐下了。
然而现在的影子既没有走路、也没有坐下。
影子依然站着看着她变出的火苗,可是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影子的身躯变佝偻了。
影子在难过。
影子在难过什么呢。
她不懂。
她走过去,像过去影子抱着她一样抱着影子。于是影子回抱她,她说,“乖!乖!乖影影!不哭!”
影子说,“嗯!不哭!”
她指指火,又指指树干,她比划了一下树干的形状,又指指天,指指他们在湖边,而四周是谷底的崖壁,她说,“看见…看见一点了。看见一点了。”
她把大拇指和食指并拢,示意给影子看,“一点,一点点。”说完,又举起手,把指尖的火苗凑到影子跟前,“乖,影影不哭。”
这是她最喜欢看的东西,影子知道,她拿她最喜欢的东西安慰他,尽管她不懂他为什么伤心。
影子擦了擦眼角,然后说,“嗯,影影不哭,影影高兴。”
这之后的日子里,影子仍然从早忙到晚,只是她再也没见过影子坐在地上,对着小册子忙活。
取而代之的是,影子拿着小册子,天天带着她,让她按小册子说的做这做那。
“哇!影影!看!大火球!”她兴奋地大叫。
“哇!影影!看!小浪花!”她拿变出的水流蜿蜒过影子的手心,影子伸出手,一股透明的细流从他手心划过,一抹凉意轻轻拂过他手心,拂过时什么也抓不住,拂过后什么也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