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半妖中一些血脉驳杂排斥,因此身体苦痛残缺的,赶来求药问诊。
宋恒雅虽是丹修、也修医道,本就醉心于查看秘境中灵草药材,药性如何影响生发,又见有半妖诚心相求、更能研究人妖血脉的异同之处,岂有拒绝之理,于是借了医馆之地,坐堂问诊、把脉开方,不在话下。
一起的柳恒瑜闲来无事,偶有缺胳膊断腿的半妖,她便借灵草中的灵力,辅以常见材料,勉强凑出代替之物,给半妖装上。
柳恒瑜从前醉心于炼器,无心于上下四方、古往今来之事,只将各种天材地宝,锻化成手中乾坤,出手法器件件精品、所耗费却比他人更少三分,是以年少成品,俨然几百年后又一大家。
如今她却在秘境之中,囿于身无灵力、手无长物,不得以左支右绌、少不得冥思苦想,才能勉强做出一件略能入眼的凡器。
初时,她心内十分不愿,只为着略帮一帮宋恒雅,然而几日之后,同宋恒雅一起,收到了许多瓜果酒酿、吃食锦缎,又见这些半妖虽然形貌怪异、举止粗俗,可面上涕泪交加、口中拜谢不止,更有人洒泪长跪、高呼万岁。
柳恒瑜心内有一股奇怪的暖流,她悄声对宋恒雅道,“倒也有几分可爱。”
宋恒雅笑道,“我见你常同云恒逸一起赏梅咏鹤,还以为都是清冷逸士,没承想画中仙也有下凡时。”
这些人或玩闹或研究,只除了梁飞鸾,先是被萧宛如命令关在了盒中、许久不见放出,后来萧宛如起了玩心,有意磋磨她,将她关在后院金刚铸就的囚笼之内。
有侍从冒险提醒,萧宛如反倒放声冷笑,“凭她是什么人,来了我萧家的地方,是龙得给我趴着,是虎得给我卧着。”
说着,拿鞭子从囚笼的缝隙里挥去,萧宛如所持的虽是传家的宝物,可惜梁飞鸾全身上下、亦都是法衣宝器,何况萧宛如不过炼气,如何打得动金丹修士的肉身。
只见萧宛如一下挥鞭,梁飞鸾连根头发丝儿都没动。
梁飞鸾仍旧端坐在囚笼之内,金冠熠熠夺目,与一身孔雀宝衣交相辉映,照得陋室囚笼金碧辉煌、好似宫院殿堂,只看她眉眼因微怒更添一层潋滟,华贵威严、不可方物。
金丹修士神识之威仍在,却被囚笼尽皆阻隔,梁飞鸾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又如何,犬终究是犬,山鸡始终是山鸡,什么井底的蛙、水里的泥鳅、山里走地的田鸡,也敢冒充什么龙子凤孙,一个不入流的半妖,只配在我宗手底下的秘境中苟延残喘。你今日既如此胆大妄为,来日等我成了宗门掌教,必叫你全家因你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