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恒逸的感觉没有错。

萧宛如最初看云恒逸的眼神，有惊艳、有欣赏，有一点点的喜欢，但没有太多。

更多的还是——一种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而且势在必得，又带点居高临下、类似于看玩物的眼神。

不过，在这世间，能被利用、想被得到，往往不是太坏的事情，起码证明这个人身上颇有价值，如果一个人毫无价值，那他连被利用的资格都没有。

尤其，在萧宛如这样倨傲的女子看来，有男子能被她看上，确实是天大的幸事。

马车外，街上很是热闹。

云恒逸略看了看，有人首蛇身的人，抖着身体从街上蜿蜒前行，正撞上侧过身体横着走的人，说是人，他倒有一双大大的蟹钳，拿钳子把蛇人一夹，丢到自己身后，自己又继续横着往前走。

街边的小贩，有卖牛角的牛头人，有卖羊毛毡子的小羊人，还有一个人拖着长长的鼻子，在路中央表演喷水戏法……

举目望去，这些人、或者说半妖，身上都有兽类的痕迹，也没什么修为，有武术底子的也不多。

反而是萧宛如和她的侍从，倒更有人族的外形。

云恒逸眯了眯眼，史书记载，神魔大战之后，人妖两族就此殊途，人族居于清气聚集之处，妖族居于浊气下沉之处，自此，上古时代的灵族——人与妖日益疏远。

而当初两族其乐融融时，许多人妖相恋生下的半妖，本就相异于人妖两族，勉强生存修炼，在人妖殊途后，半妖们更加无所适从。

半妖，多么久远而古老的词啊……

史书惜字如金，依稀只有一句，“界壁既定，人妖分居，往来渐疏，不复旧时亲密，而妖族诸仙，或仙庭垂老、终至天人五衰，或还至本族，重修浊气，开宗立派……人妖殊途，自此各修清浊……遗少数半妖，不能见容于二族，繁衍生息，甚是艰难，以致消弭……”

想不到，早就消失的半妖，竟然在这样一个秘境，还一直存在、生存、繁衍、生息……云恒逸眸色见沉，因着六界划分时，妖族被赶去修浊气，人妖二族的关系，就愈加不好。

这些半妖，一直生活在秘境中，是合欢宗默许的吗？仙盟？亦或仙庭，是否清楚呢？

而一旁，萧宛如缠着云恒逸，问东问西的。

只见萧宛如“嘿”了一声，便看见她指尖冒出一簇小火花，就像烛火之光，在稍暗的车厢中闪动。

萧宛如将手指转了转，忽然往窗外一指，这一簇火便忽得往外飞去，正好落在卖蜡烛的小贩摊前，“噗”得一下，将那小贩的尾巴烧着了。

“哎呦喂！！！”

“哪个天杀的！——”

那小贩捂紧了屁股，一蹦三尺高，他的尾巴在空中挥舞，散落无数火星，惹得底下的小孩拍手叫好，“放烟花咯！放烟花咯！”

表演喷水的象人见状，长鼻子往上一伸，喷出又长又直的水柱来，正正浇在小贩的尾巴上，把火尽数浇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