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汉好奇柳芊芊的来历,后者只好又把伤心事重提。
“都怪苍天无眼。”陈老汉叹了口气,他才知道,隔壁天水县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吃过晚饭后,陈老汉就带着许一修去到了前屋,在炉灶旁开始给他讲解起来铸剑的理论知识。
通过长廊看着前屋的情形,在后院里洗着碗筷的柳芊芊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一路的逃难,如今总算可以稳定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也逐渐习惯了在陈老汉家住着。
白日里,柳芊芊除了负责一日三餐,闲时就去清理后院里的杂草丛,心思细腻的她把屋子整理的井井有序。
许一修白天就跟着陈老头学习铸剑,到了晚上,就会在院子里拿着一根木棍作剑摸索那套《玄阳剑法》,至于青云宗的那套外门剑法,他不打算往第七重练了。
有顶级的剑法不练,继续钻研那套二等剑法,许一修是不愿的。
不过让他忧愁的是,自己的武力值迟迟没有要突破的迹象,没了青云宗长老赠给他的丹药,也不练那个千年老魔头传给他的诡术,突破的难度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又过了几日,许一修学得很快,陈老汉的理论知识就学完了。
接下来,便是实操环节了。
不过尴尬的是,没有生铁。
陈老汉几年前就不打铁了,他只靠偶尔卖出的存货度日,如今需要用的时候,除了一个生火炉灶和跟了他大半辈子的工具,就再无其他了。
困境不止于此,过了这么多日,米缸也仅剩下一斗米。
柳芊芊跟许一修早已身无分文,而陈老汉,把自己的棺材本拿出来,也不到三十碎银。
摆在眼前的,有两个选择:
一是拿这钱去米铺购买一袋米,可以供三人吃上一个月。
二是用这钱去街头的铁铺买生铁,正好可以铸造好一把不带剑鞘的长剑。
其实要选择的答案已经很清晰了,那便是一。
如果不买米,今天吃完了这斗米,接下来的日子就要吃西北风了。
许一修也知道眼下的艰难,只好对陈老汉说:
“陈老汉,先买米吧,至于生铁我到时再想想办法。”
第二天,许一修拿着十几碎银来到一家米庄。
日头正是毒辣,米庄的生意也十分火热,卖米的这边排起了长队,那边就有商队运的一袋袋大米等着卸车。
顶着太阳排了两刻钟,许一修总算是买到米了。
他把这半袋子米扛回了家,然后又出门了。
陈老汉连棺材本都拿出来买米了,且不说欠的那八十碎银,就算是买铸剑材料,也要至少五十碎银,他此刻急缺银两。
算在一起的话,那就至少需要一百五十碎银。
许一修忽然想起,前身不是还有走狗的么?
现在缺钱,此时不找他们更待何时!
许一修凭着依稀的记忆,一路摸索到庆丰县衙门后面一条街的冯府。
不出意料的话,那位县老爷的矜贵儿子此刻应该是躺在床上。
趁着没人注意到,许一修轻轻一跳,绕进了冯府。
冯府很大,许一修估摸着也有一千多平米了,连廊下的丫鬟也有十几人。
好在脑海中还存着冯长贵住所的位置,他宛如灵猴,无人察觉间,许一修便出现在前者的房间门口。
“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让你们找个人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出来!”
哐当——
冯长贵气得砸碎了花瓶。
“哎哟——”或许动作过大,扯到了伤口,冯长贵又吃痛呻吟一声。
许一修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随后把门关紧。
听闻动静,躺在床上的冯长贵头也不抬,扯着嗓子骂道:
“老子说了不吃,滚出去!”
许一修一脸平静地来到茶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感到不对,冯长贵转头朝茶台看去,便看见那人翘着腿,食指与中指盘着一个茶杯,轻轻地荡着茶水,看不出表情地看着自己。
冯长贵心都跳得飞起,乖乖,是是是这位爷!
他想都没想,拖着那条绑着布条的大腿一骨碌滑到床下,伏倒在地,花瓶碎片扎手也不管,只见他声音颤抖着道:
“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
许一修只可惜想不起前身到底用了何种手段才能把这位高贵的二世祖调教成这个样子。
他开门见山地道:“给我准备五十两白银。”
冯长贵愣了下,以前这位爷开口不是让他准备女人的么?怎么这次要他准备五十两白银?
心中虽有疑惑,但他也不敢询问,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五十两白银,对于这位二世祖来说,并不算多,他顾不得狼狈模样,便吩咐下人去账房给他备来。
冯长贵有些忐忑地开口道:
“爷,那女人呢?要不要也一起给您备好?”
许一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冯长贵只感觉被剑芒所指着,后背发凉,颤抖着满身的肥肉,道:
“对不起,我不该问。”
很快,下人把五十两白银端了上来。
冯长贵松了一口气,扯开话题道:“爷,您要的银两取来了。”
许一修把视线挪到托盘上的白银锭上,直接用上面的红布装好,然后捆在腰间,随后转身离去。
等许一修离开后,冯长贵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下他才感觉到手上脚下传来的疼痛感。
“还不过来扶我起来!”
两名丫鬟连忙把他扶回床上。
啪——
啪——
冯长贵对着丫鬟的脸一人甩了一巴掌,骂道:
“给老子滚出去!”
脸上是火辣辣的疼,两名丫鬟捂着脸,抽泣着逃出了房间。
这边,拿到了五十两白银,许一修倒也不急了。
一个白银锭相当于一百个碎银,有了这笔钱,足够他很长一段时间的开支了。
不过许一修并不打算就这样把钱拿回去,对于陈老汉而言,这笔钱是天文数字,自己随随便便就能搞来这么多钱,反而会让他不信任。
所以许一修只换了五百碎银,剩下的全存在了钱庄里,等需要了再去取便好。
他在街头的铁铺,花一百多碎银买了五十多斤的生铁带回去。
当陈老汉看见许一修抱着生铁回来,惊讶地从躺椅上站起。
许一修只说这是分期借的,陈老汉也没有怀疑。
第二日,铸剑的实操工艺开始了。